血水在江霈的纪梵希衬衫上洇出诡异的花,像从龙舌兰图腾里钻出的咒文。岑雾的指甲抠进掌心旧伤,那是当年为陆西辞剥了三百只海虾留下的刀痕——此刻却成了丈量绝望的标尺。
"小朗的时钟..."她盯着被血染糊的出生日期,"从来不是用分秒计算的。"
整层楼的警报器突然嘶鸣,江霈腕间的伤口仍在滴血,他却用染红的指尖翻开报告最后一页。泛黄的纸张上粘着半片鸢尾花瓣标本,那是岑雾在太平间从姐姐指缝抠出的证物。
"知道为什么龙舌兰一生只开一次花吗?"他忽然将花瓣按在她锁骨伤疤上,冰凉的触感让人想起海难那夜刺入胸腔的冰锥,"因为它要用全部汁液喂养最毒的蝴蝶。"
落地窗外划过救护车的蓝光,岑雾在眩晕中听见弟弟的哭声。那是十西岁少年在脊椎穿刺时独有的呜咽,像被碾碎翅膀的幼鸟。江霈的呼吸突然贴近她耳后静脉:"或者你可以赌,赌我的骨髓流经你弟弟血管时..."
他咬开她珍珠耳钉的后扣,的南洋珠坠入红酒杯中:"会不会带着我的恨意,把他的心脏蛀成蜂窝?"
当珍珠在酒液里沉浮出诡异光晕时,岑雾终于看清他锁骨上的刺青——那根本不是龙舌兰,而是用古法微雕的染色体螺旋,每一道曲线都嵌着碎钻。五年前拍卖会失窃的"维纳斯的诞生"蓝钻,此刻正在他皮肤下随脉搏跳动。
"签字,或者听整层楼的监护仪为你演奏安魂曲。"江霈将契约拍在她渗血的齿痕上,羊皮纸边缘染着鸢尾花汁液。电梯井传来钢索断裂前的呻吟,他竟早算准了救护车抵达前最后三分钟。
岑雾咬断缠在拍卖槌上的祖母绿丝绒,病号服布料在空中裂成两段。一段系住他流血的手腕,一段缠紧自己快要脱臼的右手食指——这是陆西辞教她的签名防伪术,笔迹会随脉搏频率波动。
"成交。"她在器官捐献同意书按下血指印时,窗外劈下一道闪电。江霈腕间的丝绒突然崩裂,龙舌兰图腾在血泊中扭曲成胎记模样,与她腰间那道剖腹产疤痕惊人相似。
血染的丝绒断裂声像某种隐秘的开关。江霈的腕骨擦过她腰间疤痕时,岑雾突然想起海底沉船里那些被珊瑚寄生的珍珠一一刻他瞳孔里涨潮的欲念,正如同缠住母贝的尖锐异物。
"看来剖腹产医生不够怜香惜玉。"他的膝盖顶进她颤抖的腿间,拍卖台边缘的翡翠镇纸硌得后腰生疼,"还是说…孩子的父亲有啃噬伤口的癖好?”
岑雾反手攥住他解到第三颗的衬衫纽扣,贝母材质在掌心印出月牙痕。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他胸肌上蜿蜒的蓝钻划痕,血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钴蓝,仿佛皮下流淌着融化的星云。
"您该担心的是.."她突然扯开被红酒浸透的衬衫下摆,犬齿咬住他腰侧突起的髂骨,"被龙舌兰汁液反噬的蝴蝶,会不会在产卵时咬穿宿主的脊椎。
江霈的闷哼带着砂纸打磨玉器的粗粝感,他掐住她后颈的力道恰好能让齿尖更深地陷进皮肤,却不会真正撕裂动脉。这是顶级珠宝匠切割钻石时的技巧一一用恰到好处的压力让原石沿着既定的纹路绽开。
“那就看看是谁的血先催熟花苞。”他撕开她早己残破的西装裤袜,指尖顺着大腿内侧的静脉游走,如同鉴定师在丈量翡翠原石的莽带。当摸到那道环形疤痕时突然嗤笑:“陆西辞给你纹的玫瑰锁,倒是比拍卖行的防伪钢印更精致。”
惊雷劈碎整面落地窗,暴雨裹挟着蓝钻碎屑席卷而来。岑雾在玻璃雨中仰头咬住他的喉结,血腥味与苦艾酒香在齿间发酵成毒鸩。他们的影子在满地狼藉中扭曲交缠,像两条争夺同一具蚌壳的鯽鱼。
江霈忽然抽走她发髻里的点翠簪,冰凉的金属尖端顺着脊柱沟滑入臀缝:”知道为什么明清妃嫔用这个当贞操锁吗?"他手腕施压的瞬间,翡翠流苏在她尾椎骨绽开妖异的绿光,“因为它会记住每个入侵者的体温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