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完晚餐,巴闯听从母亲的吩咐,带着麻烦精的妹妹去了医院。
丹素也一起跟了过去。
凌予皓看着三人驱车离开,薄唇抿成了一条首线。
以往这种事,阿闯一定会叫上自己,甚至嫌麻烦,一出庄园就把妹妹交给自己,他去贫民区找那帮好兄弟,今天却连问都没问自己。
他真的,介意如斯?
“我只是看不得她受委屈……”他自言自语,身侧的手不知不觉捏成了拳头。
“长官。”心腹在此时走了过来,“掳走昭昭小姐的人,在被巴闯少爷轰了的那辆车上,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迦勒和尚,被您杀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昭昭小姐身边,跟着吴大公子去战场前留下的贴身保镖,他抓了一个人回来,但是怡雅庄园的地牢,我们没权限进去。”
凌予皓闻言,黑眸一沉,“那个叫阿梵的Y国人?”
“是,他现在是昭昭小姐的人,那人身手了得,最主要擅长隐藏踪迹,行动如鬼魅,我也是求助了庄园卫队长才找到的人。”
“知道了,人,我亲自去见,你派人去仰光国际医院,把昭昭今天的体检报告发过来一份。还有,准备一下军事演习的资料,下个星期,随时开始。”
“是,长官。”
心腹离开后,凌予皓迈腿朝着庄园最后面地牢入口走去。
虹膜识别系统,连接在庄园整个安保系统之中,只有将军亲自授权,才有资格进入。
缅甸军政府第一家族,屹立权利之巅,总要有一处,安放从西面高墙防弹门溢进来的黑暗。
父亲再权势滔天,也不可能真的将这一方庄园保护的滴水不漏,总有那么几个隐藏颇深的间谍渗透进来。
好在母亲聪慧细心,主楼用的都是跟了十几年的佣人,将她们的丈夫,孩子,都安排在自己家的产业里,利益,收入,体面,家庭,多方捆绑互利之下,主楼这么多年的佣人从未出现过差错,都是忠心耿耿,甚至有两个半夜偷跑进来的间谍,都是佣人大姐扑上去生搏,受了重伤,才保全了小主人。
地牢潮凉,光线暗淡,空间逼仄,这种地方,从一进来,就要给人以强烈的心理威慑,久困之下,才能在心理上击垮对方。
黑色军靴踩地铿锵,凌予皓一张俊脸黑沉一片,身上似有杀意溢出。
今天昭昭遇险,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暗处作怪,他必须尽快把这人揪出来,这次来仰光演习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后,就得去缅北联防军。
阿闯心大,整天不着家,将军和小婶也是一天到晚的忙,没那么多精力照顾家里,昭昭那么娇弱,不是十万分的周全,自己去了缅北也寝食难安。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潜在的顾虑都解决掉。
地牢最靠里的监室,亮着一点微弱的灯光,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凌予皓手刚搭上电子门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三少,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阿梵,缅甸前任军政府最高领导人吴猛的长子从海外监狱带回来的人,效忠吴家多年,自然认识这位吴家的养子。
尽管吴家大少吴桀对这位弟弟态度冷淡,但是人人都知道他是吴家的三少爷。
小小年纪就凭自己在军队闯出名堂,深得吴将军和巴律将军甚至几位军区司令的赏识,这几年军功显赫,在缅北联防军威望颇盛,说一不二。
“阿梵,既然大公子让你护着昭昭,那就应该鞠躬尽瘁,否则,就让我的人过来。”凌予皓不悦开口,他从来都隐忍低调,只有在昭昭的事情上,偏执的像是一头护食的狼,极其不满这个“保镖”扔下主子的安危不管跑去抓人。
“这是自然,抓人,是大小姐让我去的,我没有违背主人命令的理由。”阿梵像个没感情的机器。
“你既然叫她主人,就该知道,她的安危,比抓一万个这种废物都重要,昭昭受佛祖庇佑,被人掳了去没出意外,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就不该付出代价。
七个小时,作为她的贴身保镖,你让她消失了七个小时,这中间但凡有一点意外,你觉得,你赔得起吗?嗯?”
男人压抑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浑身沸腾血液灌满铁拳,毫不犹豫冲着对方面门砸了过去,
“抓这么个废物有什么用?昭昭出了事,我要你们全都陪葬……”
“恶魔监狱”打出来的阿梵,强悍到少有对手,却没想到,这个从来寡言少语的三少爷,自玻利瓦尔军事学院学成归来后,在缅北丛林喋血三年,身手居然厉害到了这个程度。
两人打了不到三分钟,阿梵己经落了下风,被凌予皓一脚踹上心口,后背撞到了加厚的铁门上,发出一声巨响,回声在暗淡空旷的地牢里久久不散。
“干什么呢?”突地,地牢大门再次被打开,将军低沉如猛虎的声音自门口传了进来,随后,黑风猛的冲了过来,冲着阿梵龇牙扑咬。
“黑风,坐。”雄性之间打的你死我活正常,但必须以公平为前提,放狗咬人不体面,凌予皓迅速发出口令。刚才还威风八面的猎犬立刻乖乖坐地摇尾巴。
“黑风,过来,真乖。”巴野从父亲身后冒了出来,伸手叫了爱宠到自己身边,然后看向父亲。
“阿爸,我就说吧,沙赫哥哥肯定来找这个坏人了,就是她害的姐姐被掳走,我在阿妈门口都听到了……”
小人精炫耀似的朝着父亲邀功。
巴律黑眸深沉,揉了揉小儿子脑袋,“带黑风出去玩吧,不许告诉你姐姐这件事。”
“阿梵,人是你抓来的?”等小儿子离开,巴律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沉声问。
“是的,将军,但是他死活不肯张嘴说出幕后指使。”阿梵如实回答。
气势迫人的男人闻言,透过狭小防弹玻璃朝里面看了一眼,伸手摁上密码锁,迈腿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己经被打的面目全非,只吊着一口气,见人进来,甚至连脸皮都没掀一下。
巴律不屑冷哼一声,抬手,身后的凌予皓己经反应过来他要什么,自后腰将军刀出递了过去。
军刀在男人手里像是有了意识一般,转了个圈,灵活撬开那人牙关。
“他居然没舌头?”阿梵惊呼,“难怪打死不张口。”
“不中用了,这是死士,从小就经过了特殊训练,不仅没舌头,还不识字,不会任何表达,只会机械的接受任务,执行任务,问不出什么来的,弄出去处理掉。”
巴律说完,将刀扔给凌予皓,转身“皓皓,你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