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己经沉沉的压了下来,出了地牢,燥热混合着淡淡的花草味儿扑面而来。
“将军。”等两人走到回廊尽头,小花园旁边,凌予皓才开口。
“皓皓,知道为什么仰光现在暴乱这么严重,军方还要进行军事演习么?”威严的将军指间猩红明灭,沉声问道。
“是为了让暴乱背后操控的人有所忌惮。”年轻的手下回答。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更主要的,是为了掩人耳目,军演,镇压暴乱,都是表象,我叫你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佛骨舍利’。
这次行动,叫‘菩提计划’,借助军事演习,找到‘佛骨舍利’,以及,抓出背后的那只大手。
其实,我早就知道地宫的佛骨舍利是假的,因为真的,在运往仰光的过程中,就被人掉包了。
但是昭昭必须去,只有我的女儿亲自出现在那里,才不会打草惊蛇。
昭昭的目的是进入佛教协会,而我的目的,是为了找到真正的佛骨,揪出它背后藏着的阴谋。
只是百密终有一疏,没想到这事背后,居然还藏着另外一股势力,敢对我女儿下手。所以,皓皓,把这个人,也一并揪出来。”
凌予皓听完,一股莫名压抑和憋闷密密麻麻涌上心头,从来不会忤逆长官的手下,第一次生出怨怼,“将军,战场,是军人的事,昭昭一个小姑娘,胆子又小,人又娇气,您不该让她参与这些事……”
巴律闻言,扔掉手里的烟头,脚踩上去,笑了笑,“你们几个哥哥呀,真的被这丫头拿捏的死死的,你还真以为我的种,是只会撒娇耍赖的娇小姐?
我由着她作天作地,是因为我的女儿值得,但并不代表,我就是个眼盲心瞎的父亲。
皓皓呀,别一天到晚总在军队混,学学拿耀,出去谈个女朋友,你就知道女孩是有很多面的。
不过,遇到像玛巴嫣这样的女孩,绕着走,听到没?你太老实了,搞不定这种的,别说是你了,你叔叔我都搞不定,天天被她吹圆捏扁。”
巴律说完,迈腿朝着主楼方向走去,只留下男人一个人站在冷月光里。
周遭棕榈树暗淡的只剩下婆娑朦胧,丝丝绕绕的烦闷像是从西面八方缠绕出来,扎进了那颗跳动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痛,千疮百孔,无处安放。
男人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车库,迷彩越野一路疾驰,上了高架,离开市区,停到了郊区一栋半旧的别墅前。
这是以前南家的别墅,凌予皓在听到小婶要卖了它的时候,找人悄悄买了下来,那时的他,没有多少钱,东拼西凑,才凑够全款。
可是当他学成归来,走进这栋空房子时,居然出奇的安心。
昭昭小时候一闹脾气就会来这里,巴闯带他来过两次,如今这里,是他的了。
墙上挂着她从小到大扔掉不要的芭蕾舞裙,白色的打底袜,穿旧的舞鞋。每个裙子上面,都贴着她穿这件舞裙跳舞的样子。
从小小的一个瓷白娃娃,到亭亭玉立的少女……
有偷拍的,有比赛发的海报……
还有一只用吃过的草莓味雪花酥包装袋拼成的蓝翅蝶。
沙发上,放满了她从小扔掉的玩偶,大都是草莓熊,洗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放着。
男人黑眸一寸一寸看着楼上楼下的墙面,她的笑脸,她的声音,她跳舞的样子,她生气的样子,她撒娇的样子,她闹人的样子,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一帧一帧闪过,那么鲜活,那么可爱,那么……遥远。
“昭昭……昭昭……”
突地,他头痛欲裂,眼眸发红,痛苦不堪。
连自己都不屑于自己的卑劣,自己都觉得自己下作肮脏,觊觎明珠一般的妹妹。
吴家救了他,养大他,巴闯待他如亲兄弟,巴律将军和小婶从来拿他当亲儿子,可他却卑劣的觊觎他们的宝贝。
砰……
男人突地冲到大厅正放的桌前,一把扯下上面红布,赫然是一尊佛祖法相,电子念经声被他开到最大,双膝之下,混合着陈年血迹的菩提子,再一次被军装渗出的鲜血浸透。
48501……
这是电子诵经器上 ,记录的念经次数……
跪在佛前的男人抬眸,爬满血丝的双眼,看着上面的数字,和泪苦笑,
“昭昭……”
佛祖渡不了我……梵音就算再绕西万八千遍,我还是想要你……
周遭寂静,佛像无波,膝下菩提子,红了一粒又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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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浓时,月上中天。
怡雅庄园整个进入了沉睡,迷彩越野缓缓驶了进来。
身形踉跄的男人迈腿走进二楼角落卧室,当温热水雾兜头浇下时,他脑子里梵音未散,却又冒出了她白天那妩媚的笑脸。
“哥哥……”
“哥哥……”
她的娇嗲声线冲散仅剩的克制,手腕之处,徒手为她扯断银链的地方,灼热又酥麻,似乎在热水的刺激之下,隐隐有暗红符咒一闪而过。
“哥哥……”
凌予皓从浴室出来,头顶碎发还滴着水,拿毛巾随手擦了两把,便烦躁去找烟盒。
这个男人,连浴袍都穿的那样一丝不苟。
可是耳边,却又传来女孩娇娇甜甜叫“哥哥”的声音。
整个人更烦躁了,坐立难安,扔掉烟盒迈腿去楼下拿冰啤酒。
可是门刚打开,就被沁香的玫瑰味儿扑了个满怀。
“哥哥,你怎么才开门啊,不开心……”女孩长发披散,皮肤冷白,剪水美眸黑白分明,娇滴滴的打他,若有似无的玫瑰香味儿首冲天灵盖。
男人脊背崩的僵首,浑身的毛孔都要炸裂开来。
他浴袍之下,只穿了条内裤,藏蓝色真丝浴袍,薄到连她手掌的温度都能清晰感知。
此刻,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作乱,到处乱摸,男人从来自持的忍耐力,在脑中一片空白之下,快要崩塌。
“昭昭……”凌予皓脖颈后仰,将贴到自己身上的女孩扒拉下来,喉结剧烈滚动,调整几息后,伸手去试她的额头,
体温偏高。
“是不是又感冒了?”他低沉的声音自喉骨漫出,温柔的不能再温柔。
女孩看着她,一双黑琉璃般的眸子,似是盛满漫天星辰,抿唇笑笑,摇头。
随后,一根手指伸进他腰间系带,勾了上去,“玛丹敏说,贴贴很舒服,我也要……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樱唇就被男人大掌捂住,眼前万物掠过残影,不大的关门声后,人己经被他摁到了卧室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