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表铺的铜铃在暴雨中发出锈蚀的轻响,犹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沉重地叹息。林夏的义肢刚刚跨过门槛,老钟匠的镊子恰似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断了手表游丝。
“这表……你从哪弄来的?”老人那布满老茧的手指,宛如干枯的树枝,在齿轮间的银杏叶上轻轻划过,声音仿佛是生锈的发条,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工作台下的铁盒微微颤动,恰似一只被惊扰的老鼠,缝隙里露出半柄带血的手术刀,那红色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犹如一朵盛开的血花,格外刺眼。
林夏的目光被老人后颈那银杏叶形状的烫伤所吸引,那烫伤宛如一枚狰狞的勋章,见证着他曾经的苦难。“1998 年疯人院大火,你是唯一幸存的护工。”她掀开衣袖,露出假肢内侧的微型质谱仪,那冰冷的仪器在她的手中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一把能揭开真相的利剑。“说说吧,这些齿轮刻痕是什么?”老钟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带血的手帕如同凋零的花瓣,飘落在打开的《钟表维修手册》第 147 页。泛黄的书页间夹着一张照片,年轻的他抱着个戴智能手环的小女孩,背景是疯人院 304 病房那扇紧闭的铁门,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他们竟然用镇静剂来让孩子们保持清醒!”老人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着,他哆哆嗦嗦地打开了工作台的暗格,里面的手术刀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那银杏叶般的纹路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气中流转着,宛如一曲诡异的舞蹈。
“我负责在移植前调整手表的时间,让孩子们的心跳与器官受体的心跳完全同步。”老人继续说道,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和无奈。
就在这时,林夏的质谱仪突然发出了一阵尖锐的警报声,那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鸟在惊恐地尖叫。林夏的心跳猛地加快了,她急忙看向质谱仪的屏幕,上面显示出了一个惊人的结果——手术刀上的血迹中检测出了一种新型的精神药物成分,而这种成分与幼儿园呕吐物中的物质完全一致!
这个发现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林夏的大脑瞬间陷入一片空白。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仿佛要透过这些数字看到背后隐藏的真相。
这意味着什么?林夏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个问题。这些数据所揭示的事实,让她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这意味着那些孩子们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并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林夏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划过刀柄,突然间,她感觉到刀柄上似乎有什么异样。她定睛一看,发现上面刻着一行极小的数字:0324。
“今天的日期!”林夏失声惊呼,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响。她的心跳陡然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老钟匠默默地看着林夏,缓缓地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每月初七,护士长都会给304病房送三碗馄饨。”
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窗外疯人院的方向,继续说道:“最后一次送餐是2005年3月24日,也就是你女儿被拐那天。”
突然,疯人院方向传来三声闷响。林夏冲到窗边,看到三盏探照灯依次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银杏叶图案。老钟匠的铁盒里掉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三碗馄饨,三个器官,三个活死人。"
"快走!" 老钟匠将手术刀塞给林夏,"地下室的通风管道里有通道,304 病房的座钟后面藏着..."
话音未落,修表铺的玻璃突然爆裂。李泽戴着黑框眼镜站在雨中,手中的遥控器闪烁着红光。"林警官,我们该聊聊你女儿的手环了。"
林夏将手术刀藏进口袋,启动假肢的电击功能。李泽的镜片闪过一道蓝光,她的义肢突然失去知觉。"新型电磁干扰器,专门对付你这种机械义体。" 李泽微笑着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老钟匠突然将铁盒砸向李泽。铁盒打开,数百个带血的齿轮散落一地,每个齿轮都刻着不同的 DNA 序列。李泽的瞳孔瞬间收缩,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妹妹的 DNA 编码。
"这是你父亲的杰作。" 老钟匠喘息着说,"他用孩子们的 DNA 制作齿轮,这样器官移植就不会出现排异反应。"
李泽突然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开始剧烈抽搐。他的镜片碎裂,露出不同颜色的瞳孔。林夏趁机冲向疯人院,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当她穿过通风管道进入 304 病房时,座钟突然响起。21:47 的报时声中,钟摆自动打开,露出一条密道。林夏走进去,发现墙壁上贴满了被拐儿童的照片,其中一张正是她的女儿。
照片旁边是一张手术计划表,上面写着:"LS-003 号实验体,器官移植手术,2025 年 3 月 24 日 21:47。"
林夏看了眼手表,距离 21:47 还有不到一小时。她握紧手术刀,朝手术室的方向走去。暴雨中,李泽的笑声从西面八方传来:"游戏才刚刚开始,林警官。"
疯人院的地下室里,数百具脑死亡儿童的身体在营养液中漂浮。他们的手腕上都戴着智能手环,屏幕显示着相同的倒计时:00:59:59。
林夏的质谱仪突然检测到空气中的镇静剂浓度正在急剧上升。她意识到,这是手术即将开始的信号。她加快脚步,假肢的齿轮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当她终于冲进手术室时,看到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小女孩,正是她的女儿。李泽站在手术台旁,手中握着手术刀,表盘指向 21:47。
"欢迎来到最后的晚餐,林警官。" 李泽微笑着说,"让我们一起见证新生命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