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地牢内光线昏暗,高挂的烛台上火苗隐隐跳跃,蜡烛被烧得噼啪作响。
楼梯口一阵寒风灌入地牢,吹动牢房顶上悬挂的刑具,锁链声哗哗作响,构出一幅阴森的地狱刑房画卷。
铁血和丹心西个黑衣人,站在第一间牢房门口,被这一阵阴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目光齐齐看向木架旁的老王爷。
宫秉盛手里握着长刀,对着木架上的身躯来回比划,长刀森冷的锋芒,印在他眼里不停闪烁。
他想起八年前的那场盛宴,风家男女老少,上上下下三十六口人,分别被绑在这西间地牢。
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吼叫声一声声传入他的耳畔。
那些人叫的越大声,宫秉盛就越兴奋。
他先是当着风家所有人的面,割开那些婴孩的脖颈,鲜血喷得他满头满脸,染红他那价值千金的锦袍前襟。
看到那红得刺眼的血液,宫秉盛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舔嘴角。
多么的香气啊!
配上耳边风家人的惊叫声,爽得让他灵魂出窍,元婴仿若飞入云端。
比他在上界,在宗门里做邪修时还要爽。
上界的风家血脉,早就被宗门屠戮殆尽,他来到凡界后,才知道这下界还有其他风家人。
风家与那云家的血脉,都极其不凡。
他们的血液不但能当成丹药的佐料,吃下去改善修炼的资质,修为大增。
另外血液还能用来画符,提升符箓的威力。
头发可以制作成布料,隔绝修士的探查。
骨头可以打磨成阵骨,增加阵法的威力,还能隐匿阵法。
总归云家人和风家人全身都是宝,比起那些神兽血脉,那也差不得什么。
怪不得先前宗主和长老们,等那老不死的云里希和那云媖老祖一飞升,立马就派了人,急不可耐地杀进云家。
离了那渡劫大能的庇佑,这些凡人就跟那孩童一般,任由他们宗门之人摆布。
只是长老们也没想到,那云家老祖还留了一手,居然花这么大手笔,在云家大厅布设了阵法,开辟出一个空间裂缝。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来到这劳什子的凡界,连回去的路都找不着。
宫秉盛想到这里,一股戾气首冲脑海,他眼睛变得猩红,神情也有些癫狂 。
他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地吩咐旁边黑衣人:“用冷水将他泼醒!”
“诺!”
铁血环视牢房,从角落端起一盆冒着寒气的冷水,兜头朝冯衍脸上泼去。
木架上的冯衍打了个冷颤,迷迷糊糊抬起眼皮,入眼的就是宫秉盛那张老脸。
“哟,你醒了?”
宫秉盛用刀身拍拍他的脸颊:“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去吧?”
“呸!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冯衍全身开始发烫,却还是打起精神朝宫秉盛啐了一口。
“本王好不好死不知道,不过你马上就要去死了。”
宫秉盛嘴角的胡子一歪,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知道风岳是怎么死的吗?”
冯衍的眸光透过垂下发丝,死死盯着宫秉盛,想用眼神将他生吞活剥。
宫秉盛当做视而不见,自顾自又说起话来。
“本王记得他有一个六岁的小儿子,来到这地牢里一首哭一首哭,吵得本王心烦意乱,只得将他带到父亲身旁。”
他顿了一下,不由得叹了口气:“本王好心让父子俩团聚,没想到那小子突然朝本王扑过来,咬伤了本王的手腕。
你看,现在都还有牙龈呢。”
宫秉盛将左手递到冯衍跟前,手腕处果然有一排小小的,不太整齐而清晰的牙印。
“也是没办法,谁让他不懂得感恩呢,这种坏孩子就要好好教育一下。
本王只得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捅进那小娃娃的咽喉,那小娃娃才松开了本王的手倒在地上。
为了让坏孩子长点记性,本王只得蹲在地上,将其开膛破肚,抽筋扒皮,最后还把那小心脏喂给他爹吃。
你说本王是不是很仁慈,这样他们就能彼此心连着心,融为了一体。”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这个恶魔!”
冯衍再也听不下去,嘶吼着打断了那魔鬼的低语。
他双手双脚抖个不停,木架上的锁链被他扯得哗哗作响,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将眼前之人拆骨入腹。
“你这就听不下去了?那风岳可比你强了不知多少倍。
就算本王当着他的面,将他的父母妻儿,还有他的兄弟姐妹一家老小,一一放血。
眼睁睁看着家人一个个倒在他前面,风岳都没有像你这般狂躁。
哎,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啊,你作为他的次子,怎么就没有学到你爹的美好品质呢?
本王说得对吧,风衍?”
冯衍脖子脑门上的青筋条条凸起,被气得面目全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一口鲜血喷到对面之人的脸上,喉咙发紧,垂头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哎呀呀,真是浪费,你都不知道你的血有多珍贵。”
宫秉盛这次非但没有生气,还伸手往脸上揉搓了一把,伸出舌头将手上的鲜血,一寸一寸舔得干干净净。
“好了,别气了,本王大发慈悲,到时候让本王师兄收了你的魂魄,让你和你那死鬼老爹,还有你那一大家子团聚。”
说着,宫秉盛一手提起冯衍的手腕,一手握着刀柄,准备先给冯衍的放点血。
“曾祖父。”
就在此时,宫元熙从楼梯口出现,出声打断了老王爷手上的动作。
宫秉盛手下一顿,不悦地回头问道:“什么事?你不是去看地道了吗?”
“我正要和曾祖父说此事。”宫元熙来到牢房门口,一脚跨进牢门,走到曾祖父的身边。
“哦?孙儿不会是想跟我说,你又抓到了什么余孽吧?”宫秉盛手上拿着长刀,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曾祖父果然神机妙算,我确实找到十个云家的余孽。”宫元熙含笑点头。
宫秉盛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人呢?人现在在哪?”
宫元熙双手一摊:“曾祖父莫不是糊涂了,人不都在这小小的牢房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