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 这人……” 周老太太忽然眯起眼,眉峰微蹙,指尖叩着椅扶手:“这个柳志新,我好像听说过……”【并没有】
小井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笑着接话:“是啊,我好像也听说过。”
那语气含混得像裹了层棉花,因为他也完全没有听说过,但老太太的意思他明白的。
她是愿意为了马春梅插手管这件事的。
马春梅坐在副驾上心里透亮 —— 若叶承天在车上,他肯定会帮自己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告诉周老太太这柳志新到底是什么人,靠山是谁?
那这浑水摸鱼的戏码能演得更妙,可她不愿孩子掺和这腌臜事,才特意等叶承天下车后开口。
见无人接话,她轻咳一声打破沉默:“好像柳志新的姐夫是小天外婆家那边的亲戚。”
周老太太恍然点头:“哦?是汤家的亲戚啊,那就说得通了,她们家向来急功近利,亲戚怕也是一路人。”
这话题便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后重归平静,没人再接这话了。
马春梅暗自松了口气,顺势聊起旁的闲事。
晚上,叶承天吃完饭,和马春梅聊天。
“要我帮忙吗?”
叶承天知道马春梅是有主意的,如果她想要他帮助,肯定早就出口了,她没说,他就不可能主动越过她去帮忙。
因为这不是小事。
虽然柳志新的地位和叶家不能比,但永远也不要小看这些地头蛇。
马春梅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件事,我目前还是有能力应对的。”
叶承天便不再追问,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请客这件事上。
马春梅兴致勃勃地谈起了菜品的选择、摆盘的技巧,甚至还聊到了甜品。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我最近打算在家里多做一些甜品,想请你们帮忙尝尝味道如何。”
叶承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可以啊!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马春梅思考片刻,然后说道:“我想做一些模具,因为甜品如果没有模具的话,很难做出好看的形状。”
叶承天好奇地问:“用什么材料?”
马春梅对各种材料都颇为了解,她娓娓道来:“最方便的当然是木头,虽然容易发霉,不过只要经常更换,保持新鲜就没问题。还有一种比较好的材料是不会生锈的金属,但这种材料比较难弄到。我觉得陶瓷烧制的模具也不错,只是需要的量太少了。”
叶承天略加思索后,果断地说:“那就用陶瓷吧,少量也有少量的做法。”
两人就开始画图,最后变成叶承天画图。
马春梅给他冲了一杯胡萝卜汁,最后叶承泽也来画图,不得不说,叶承泽在画图方面是远超于叶承天的。
兄弟俩个为了画什么样的图,做什么样的点心争论个半天,一家三口开开心心混了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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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马春梅刚歇班就首奔饭店。
这店虽开在市中心街道的尾端,却正对着一中的山脚,哪怕是工作日,客流量也不曾少过。
她躲进里屋拆信,关三年盘着腿坐在地板上,两人你问我答说得飞快。
马春梅突然挥手让他退下,独自对着满桌信纸犯愁。
指尖着信封边缘,她将几封信翻来覆去地看,忽然 “啧” 了一声 —— 先前的预判到底是错了,信里有些内容与事实偏差得厉害。
她虽不知仇人名单,但阮家那群豺狼必定在列,否则关宝珍怎会平白无故对他家下死手?
她挑出一封信,却没用备好的信封,而是扯过一张旧报纸,用剪刀将铅字一个个绞下来,像拼图般贴在牛皮纸上。
可刚拼到一半,又猛地将信封撕得粉碎,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 信息太少了,像在黑夜里摸路,根本辨不清方向。
但她不敢小觑任何一个阮家人,若想敲诈苗招弟,就得藏好刀尖,不能让阮家太早察觉。
毕竟现在捅破消息,看似是砸苗招弟的锅,实则可能帮她引来阮家人这条毒蛇。
苗招弟聪明,阴毒,但只要她不敢把这事捅给阮家人知道,那她的本事是有限的,只能指挥暗示关老太太加害关宝珍。
但现在关老太太说关宝珍下放了,鞭长莫及,也害不着了,且在一个深山老林里,寄信过去,到现在没回信呢。
苗招弟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控制的手段,就想着不给钱来反将关老太太一军。
但她写的信最终不是关老太太看的,是马春梅。
马春梅 才不会吃她那一套!
马春梅铺开画纸,用圆珠笔迅速勾勒线条:
第一幅画里,苗招弟穿着省布料的半透明的褂子,眼角爬着细纹,躺在那里,上面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男人的黑色的阴影;
第二幅里,她腮帮有些松弛,嘴角挂着谄媚笑,用胸口替男人搓背,胸口都挤压的变形了;
第三幅最妙,她衣服掀开,趴在桌上,表情欢愉,身后立着个半掩在阴影里的男人,只露出宽厚的肩膀和沉默的下颌。
但最重要的是,她的肩膀上还有另外一双男人的手……
如果没见过现代的视频,马春梅的见识还真不足以让她画这种好东西。
她没往信封里塞只言片语,只将三幅画叠好,用原信封封了口,“三年叔!”她声音很温和亲切。
关三年爬上楼,马春梅将信递给关三年时语气冷得像冰:“要是十天内钱没到账,立刻告诉我。”
关三年接过信的瞬间,指尖捏得铁紧,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早知道媳妇不是善茬,早想离了再娶,但关老太太在家打滚撒泼,他又没有办法,因为他自己可以无视关老太太,但他再娶的媳妇估计无视不了,那再娶也是一场悲剧,把无辜的女人拉进他们家旋涡里,后来关三年想开了,只能当苗招弟是关家的长工,给家里赚钱呢。
可如今看着马春梅眼底的冷光,那是另外一种女人的坏,他忽然觉得这种 “坏” 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竟让他生出奇异的安全感 —— 或许只有马春梅这样的狠角色,才能降住他那蛇蝎心肠的媳妇。
都狠,他惹不起!
他将信死死揣进怀里,像揣着颗炸弹,一路小跑着冲向邮局,生怕这信封在口袋里多待一秒就会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