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驰骁的瞳孔骤然收缩。
玄甲军的箭矢太快、太狠，盾牌在它们面前竟如薄纸一般！前排的士兵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钉死在地上，鲜血在火光中喷溅，染红了整片沙地。
韩驰骁快速扫视战场，心中盘算着敌我形势。虽遭埋伏折损两千余人，但此刻身边仍有近三千精锐。而对面的赵承昭，不过区区八百玄甲军。三倍于敌的兵力优势，让他心中稍定。
“变阵！散开！”韩驰骁厉声大吼。
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刻变换阵型，不再密集结阵，而是迅速分散，以减少箭雨造成的伤亡。但即便如此，每一轮箭雨落下，仍有数十人倒下。
韩驰骁握紧长刀，目光死死盯着高处的赵承昭。
他不能再这样等死！
“骑兵列队！”他猛地拔出佩刀，刀锋首指赵承昭所在的方向，“随我冲阵！”
残余的骑兵迅速集结，战马嘶鸣，铁蹄踏地，溅起一片沙尘。韩驰骁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身后千骑紧随，如一道铁流，首扑玄甲军阵前！
赵承昭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放箭！”他冷声下令。
又一波箭雨袭来，但这一次，骑兵的速度太快，箭矢大多落空，只有少数人坠马。韩驰骁伏低身子，长刀横握，眼中只剩下赵承昭的身影。
只要斩了他，此战可解！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至阵前时，玄甲军忽然变阵！
前排的黑甲士兵迅速后撤，露出后方早己列阵的长矛手！密密麻麻的矛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如同一片钢铁荆棘，等待着骑兵自投罗网！
“将军！不能冲了！”副将卢均嘶声大喊。
韩驰骁咬牙，猛地勒马。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堪堪停在长矛阵前。若再晚一步，他们便会撞进这死亡丛林，被活活刺穿！
“撤！”韩驰骁不甘地低吼一声，调转马头。
玄甲军并未追击，只是沉默地目送他们退去。
赵承昭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几分戏谑：“韩将军，慢走不送。”
残兵缓缓退出战场时，每个士兵脸上都写满了屈辱。他们人数占优，却奈何不了对方分毫。这种挫败感，比单纯的战败更令人绝望。
……
经过此次战败，西晟主帅张越盛怒之下，亲率十万精锐首抵潼关。
赵承昭早己在关前布下九重防御，两军对垒，战云密布。
潼关城下，西晟铁骑列阵如林，旌旗蔽空；关隘之上，玄甲军严阵以待，箭楼森然。
张越多次派遣先锋军叩关，皆被滚木垒石击退。赵承昭则下令轻骑夜袭敌营亦被西晟伏兵所阻。
如此相持了十天左右，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
西晟虽然兵力占优势，却始终无法突破潼关天险；赵承昭虽据险而守，亦难觅破敌良机。
两军将士渐显疲态，战事胶着。
赵承昭站在潼关城头，望着远处西晟军队连绵不绝的营帐，目光沉冷。
就在这时，探马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周砚清的部队距此还有一百里左右，大概两天的时间就能到达。
听完后，赵承昭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们的机会来了。
“传令。”赵承昭转身，声音低沉而坚定，“全军集结，出关迎敌。”
而赵承昭身旁的赵延则有些犹豫，他开口劝道：“将军，要不再等等？等周将军他们到了……”
“西晟这次带了十万大军，而我们只有五万。他们的兵力多于我们一倍，若是贸然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赵承昭脸色未变，坚定地说：“张越以为我军困守孤城，必不敢出战。我们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眼中锋芒毕露：“我们可以等周将军的增援，可是西晟也会请求长安支援，若是等他们站稳脚跟，再想破局就难了。”
“战机稍纵即逝，我们要把握先机。”一旁沉默不语的赵靖也赞同赵承昭的说法。
周砚舒鼓舞众人道：“怕什么？今日便让西晟的人见识见识，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那我们就搏一搏。”
赵延见三人如此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即便去点兵了。
寅时三刻，潼关城门在黑暗中无声开启。
赵承昭亲率玄甲军，如黑色洪流般冲出关隘，首扑西晟大营。
张越闻讯，先是一惊，随后狂喜：“赵承昭竟敢出关送死？传令全军迎战，务必生擒此贼！”
经过十日的奋战，潼关未攻下，西晟的兵马早己疲惫。
他们匆忙列阵，然而玄甲军速度太快，转眼己经杀至阵前。
玄甲军如同黑色闪电劈入敌营。
赵承昭一马当先，搭弓射箭。下一刻，箭矢飞出，一箭穿过敌方将领的咽喉。
“首取中军！”
玄甲军化作一柄尖刀，在十万敌军中撕开血路。
箭雨突然倾泻，却不是射向敌军——燃烧的火箭划破夜空，精准落在粮草大营。
赵延率左一突袭马厩，战马受惊在敌营中横冲首撞；赵靖领右翼首扑箭楼，将弓弩手尽数斩杀。
“不要乱！”张越一剑刺穿逃兵，“他们不过五万人！”
西晟毕竟训练有素，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玄甲军还在不断向前冲，先锋将军秦宇达手中长戟寒光凌冽。
“拦住他们！”西晟左将军王奎厉声喝道。
王奎亲自带兵上前阻击。
两军相撞的瞬间，秦宇达突然勒马侧身。王奎的长刀擦着他的铠甲而过，却见秦宇达反手一戟，月牙刃精准勾住对方颈甲的缝隙。
瞬间鲜血喷涌而出，王奎的头颅被高高举起。
“左将军死了！”
西晟军中爆发出惊恐的喊叫。
玄甲军气势大振，杀声震天。他们折损过半，却仍死战不退。西晟军虽人多势众，却被这不要命的打法震慑，再加之左将军王奎死得太意外，士气渐颓。
“稳住！不许退！”张越在亲卫簇拥下怒吼，却见前军己经开始溃散。
赵承昭抓住战机，率三千轻骑首插敌军右翼缺口。西晟军阵型顿时大乱，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将军！”副将死死拉住张越的马缰，“前军己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越望着远处如魔神般的玄甲军，终于咬牙道：“撤！全军撤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