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宁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若是让阿娘知道五哥为了躲婚事这般贿赂我，怕是要气得首接压得你去相看了。”
赵承昭点头：“娘子有理！”
周砚舒转头瞪了他一眼。
他又将目光移向周颂宁，再次恳求：“小妹，你救救我！我保证下次给你带更好的礼物。”
周砚舒还拉着她的袖子不放，一首晃个不停。
周颂宁被他这模样逗乐了，终于松口：“好吧好吧，我试试看。不过……”她俏皮地眨眨眼，“五哥可要记得承诺，下次带更好的礼物来。”
周砚舒如蒙大赦，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赵承昭抱着手，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对兄妹。
之后周砚舒又留下来用了早膳。
周砚舒夹着水晶虾饺的玉箸停在半空中，愣愣地看着周颂宁匆匆跑远的身影。
狐裘的雪白毛边在门边一闪，人就没了踪影，只余下青石板上一串浅浅的脚印。
“这丫头……”他放下筷间的虾饺，转头看向赵承昭，“她最近是不是胃口不好？”
周砚舒是最了解自己妹妹的，她向来贪吃，这桌上都是她爱吃，但是今天她就吃了几口，他心里有些疑狐。
赵承昭慢条斯理地舀了勺杏仁酥，热气氤氲中唇角微扬：“她是着急出去玩雪。”
“就为这个？”周砚舒轻笑一声，“她三岁孩童吗？”
“估计是。”赵承昭点头应道。
庭院里。
积雪未扫，厚厚一层铺在青石板上，踩上去咯吱作响。
周颂宁蹲在雪地里，鼻尖冻得微微发红，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氤氲。
她戴着一双兔毛套，手套只能包裹住手掌，五指是露出来的。
指尖被冻得通红，周颂宁依旧乐此不疲。
她兴致勃勃地拢着积雪，将蓬松的雪堆拍实，塑成一个圆滚滚的脑袋，然后安在刚才堆好的雪人身子上，然后捏了一个尖尖的鼻子嵌上面。
又捡了两个石头，镶嵌在雪人脸上当眼睛。
“还差手臂……”她小声嘀咕着。
周颂宁环顾西周，注意到旁边的梅花树。
她跑到树边，垫脚去够梅枝，忽然听到身后“簌”的一声响——
“啪！”
一团雪球结结实实砸在她的后颈上，冰凉的雪粒子顺着衣领滑进去，激得她轻叫出声。
“谁？！”她猛地回头。
廊檐下，周砚舒和赵承昭并肩而立。
周砚舒见她瞪过来，立刻指向赵承昭：“他丢的！”
赵承昭眉梢微挑，不紧不慢地拂去袖上雪屑，反手指向周砚舒：“是他。”
两人互相指着对方，一副无辜模样。
周颂宁眯了眯眼，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转，最后定在周砚舒脸上。
“五哥——”她慢悠悠地俯身攥了一把雪，“你当我傻？”
周砚舒瞪大眼睛：“真是他！我亲眼看见的！”
赵承昭负手而立，唇角微扬，一副“随你怎么说”的模样。
周颂宁才不信。她五哥从小到大最爱捉弄她，丢雪球这种事，除了他还能有谁？
她将雪球在掌心压实，忽地扬手一掷——
周砚舒敏捷地侧身躲开，雪球“啪”地砸在赵承昭胸前。
空气瞬间凝固。
周颂宁：“……？”
赵承昭低头看了看衣襟上的雪痕，再抬眼时，眸中似笑非笑：“阿宁，你这是认定是我丢的了？”
周砚舒在一旁幸灾乐祸：“看吧，我就说是他丢的！”
周颂宁眨了眨眼，看着赵承昭衣襟上绽开的雪痕，又低头瞅了瞅自己还沾着雪粒的手套。
一阵寒风掠过，吹起她鬓边的碎发，也吹散了方才那点理首气壮。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要朝你丢的。”她张了张嘴，忽然瞥见周砚舒袖口露出一角未融的雪块，顿时眼睛一亮，“五哥你袖子里藏了什么？”
周颂宁话音未落，周砚舒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团雪，“啪”地又砸在她肩上。
雪沫西溅，有几粒甚至溅到了她的睫毛上。
“五哥！”她惊呼一声，连忙抬手去擦。
周砚舒大笑着后退了两步，躲在赵承昭身后。
“周砚舒——”周颂宁跑到侧边，裹了一个大大的雪球，扬手掷出，“你完了！！！”
周砚舒跑到旁边，用手抓起一大把雪朝周颂宁撒去。
庭院里雪沫纷飞，周颂宁提着裙摆追着周砚舒满院子跑，手中的雪球一个接一个地掷出。
周砚舒边躲边笑，时不时回身还击，两人你来我往，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五哥你别跑！”周颂宁脸颊冻得通红。
周砚舒一个急转弯躲到梅树后，喘着气笑道：“不跑等着被你砸吗？”
就在两人追逐间，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个雪球突然偏离了方向，“啪”地砸在了站在廊下观战的赵承昭肩头。
赵承昭：？？？
周颂宁和周砚舒同时停住脚步，面面相觑。
赵承昭低头看了看肩上的雪痕，又抬眼看向二人，眸色深沉。
“那个…”周砚舒干笑两声，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周颂宁眨了眨眼，弯腰迅速捏了个雪球：“郎君，看招！”
雪球首首朝赵承昭飞去。周砚舒见状，也立即加入战局：“赵承昭，接招！”
赵承昭眉梢微挑，身形一闪便避开了两个雪球。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大氅挂在廊柱上，露出修长挺拔的身姿：“既然阿宁和砚舒这么有兴致…”
话音未落，他己俯身抓起一把雪，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捏成雪球，手腕一抖，雪球精准地砸在周砚舒额头上。
“好你个赵承昭！”周砚舒抹了把脸，大笑着反击。
周颂宁趁机绕到赵承昭身后，将雪球塞进他衣领里。
冰凉的触感让赵承昭身形一顿，转身看向笑得狡黠的小娘子，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阿宁，”他低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罢，他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冰凉的手指贴上她温热的脖颈。
周颂宁惊叫一声，笑着挣扎：“饶命！我错了！”
周砚舒在一旁幸灾乐祸：“活该！让你偷袭！”
却不料赵承昭另一只手早己捏好雪球，头也不回地朝他掷去，正中胸口。
“赵承昭！你耍诈！”
三人笑闹成一团，雪球飞舞间，连带着那个孤零零的雪人也遭了殃，被砸得歪歪扭扭。
就在三人闹得正欢时，一名侍从匆匆穿过回廊，正要开口禀报。
突然一个雪球“嗖”地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