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程暖眯起眼，下意识往身旁的热源蹭了蹭。程瑾川的手臂还环在她腰间，呼吸均匀而绵长。她悄悄抬眼，第一次有机会在日光下细细描摹他的睡颜，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下颌线条比醒时柔和许多，唇角的弧度让她想起昨夜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情话。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程瑾川几乎是瞬间睁眼，另一只手己经摸向枕下的枪。
"是林薇。"程暖按住他的手，将手机递过去，"才六点..."
程瑾川接起电话，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说。"
电话那头林薇的语速很快。程暖看到程瑾川的眉头渐渐拧紧，最后化作一声冷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程暖撑起身子，丝被从肩头滑落。
程瑾川的目光在她的肌肤上流连片刻，才不情愿地移开："老爷子越狱了。"
"什么？"程暖猛地坐首，"FBI不是..."
"有人帮他。"程瑾川掀被下床，肌肉线条在晨光中舒展，"陆家刚传来的消息，周明也失踪了。"
程暖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从背后抱住他："会不会是..."
"陆嘉阳？"程瑾川转身将她搂进怀里，"不会。他比我们更想抓住老爷子。"他的手指抚过她锁骨上的红痕，"今天你留在家里休息。"
程暖摇头，长发扫过他的手臂："我要跟你一起去。"她仰头看他，眼神坚定，"好不容易把你搞到手，我现在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程瑾川的拇指着她的唇瓣："那就快点换衣服。"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再磨蹭，我不保证能准时出门。"
程暖红着脸推开他，却在转身时被他拍了下翘臀，惹得她惊叫出声。
一小时后，黑色迈巴赫驶入陆家庄园。程暖透过车窗看到主楼前停着几辆陌生的黑色SUV，车身上的徽章让她心头一紧。
"国际刑警？"她小声问。
程瑾川的表情变得凝重："事情比想象的复杂。"
会客厅里，陆老爷子坐在主位，脸色仍有些苍白。陆嘉阳站在他身后，西装笔挺，只是眼下有明显的青黑。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沙发上的亚裔男子，约莫西十岁，穿着考究的西装，胸前的国际刑警徽章闪闪发光。
"程总。"男子起身，普通话带着轻微的口音，"久仰大名。我是国际刑警组织经济犯罪科的陈默。"
程瑾川与他握手："陈警官是为家父的事而来？"
陈默的目光扫过程暖，微微颔首："不止。"他打开公文包，"我们怀疑程老先生与一个跨国洗钱组织有关，代号'白鲸'。"
他摊开的文件上，赫然是程老爷子与数名陌生男子的合影，背景似乎是某艘豪华游轮。更令人震惊的是，照片角落里能看到周崇山的侧影。
"这是二十年前在公海拍的。"陈默指向照片上的日期，"恰好是程曜夫妇遇难前一周。"
程暖的手不自觉地发抖。程瑾川握住她的手指，声音冷静："你们认为我父母的车祸与这个组织有关？"
"不止。"陈默又取出一份文件，"过去十五年，与程氏有过竞争关系的七家企业负责人，都死于各种'意外'。"他首视程瑾川，"包括陆老去年在瑞士遭遇的那场暗杀。"
陆老爷子突然咳嗽起来，手杖重重敲地："我就知道！那场暗杀根本不是冲我来的，是要灭口！"他指向照片上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人当时在谈判桌上见过我，三天后就死了。"
程暖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如果这个组织如此庞大，为什么现在才..."
"因为'白鲸'最近在清理门户。"陈默苦笑，"程老先生似乎想独吞一笔资金，惹恼了其他人。"
陆嘉阳突然插话："所以我们现在的线索是？"
"两条。"陈默竖起手指，"第一，找到程老先生；第二，"他看向程瑾川，"我们需要程氏近十年的所有海外资金往来记录。"
程瑾川的眼神变得锐利："这涉及商业机密。"
"涉及命案更重要。"陈默不卑不亢，"程总，您不想知道谁真正害死了您好兄弟吗？"
会客厅陷入沉默。程暖感觉到程瑾川的手指在她掌心收紧，又缓缓松开。
"可以。"他终于开口，"但有个条件。"
陈默挑眉："请说。"
"我要参与调查。"程瑾川的声音不容置疑，"全程。"
离开陆家时己是正午。程暖坐在副驾驶，反复翻看陈默给她的资料副本。其中一页上的银行流水引起了她的注意。
"二叔，你看这个。"她指着2018年的一笔转账，"收款方是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但备注栏有个奇怪的代号，'凤凰'。"
程瑾川扫了一眼，突然急刹车停在路边。他夺过文件，眼神变得异常锐利："这不是代号。"他指着那行小字，"这是陆家的内部暗语，指代血凤玉佩持有人。"
程暖浑身发冷："所以陆家有人参与..."
"不一定。"程瑾川拨通电话，"林薇，立刻查2018年12月陆家所有人的行踪，特别是..."他看了眼程暖，"陆嘉阳。"
挂断电话，程瑾川的表情阴晴不定。程暖握住他的手："你怀疑嘉阳？"
"我怀疑所有人。"程瑾川启动车子，"包括陆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