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细雪,掠过染红的雪地,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白尽欢将冰冷的包裹塞入自己宽大的藏袍内袋,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狼藉的战场。
三具尸体,很快就会成为这片荒原的一部分,被风雪掩埋,或被野兽分食。
这边的地界人烟稀少,要走出这里可能还要好久,所以白尽欢没去管,首接牵着马转身离开。
………
长白山,云顶天宫。
黑暗如同沉甸甸的墨汁笼罩着整个墓室,这里面很是寂静,除了偶尔墓洞顶部有一丝细微的响动,不再有其他声音。
首到——
轰……
一声沉闷的轰响毫无预兆的炸开,打破了整个空间的寂静。
声音在巨大的空间中震荡、回响,卷起沉积了不知多久的微尘,如同无形的波浪拍打着冰冷的石壁。
紧接着,一丝幽暗的光,从那道紧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巨大门缝中,艰难地、极其吝啬地渗了出来。
那不是温暖的光。
幽暗,冰冷。
带着一种非人间的质感,像是来自九幽之下的冥河倒影。
又像是某种金属在绝对黑暗中自行散发的微弱磷光。
光线映照下,可以模糊地看到一道身影。
静立在距离巨门不过几米的地方,与黑暗融为一体。
身影瘦削挺拔,穿着深色的连帽衫。
兜帽的阴影完全覆盖了他的面容,只留下一个沉默冷硬的轮廓。
身后背着一柄被布条紧紧缠绕的黑金色长刀,刀的形状在幽光中勾勒出冷冰的寒意。
张启灵站在门后,像一只被遗忘在时光里面的石像,一动不动。
看着打开的巨门,隐在黑暗中的眸子透过门缝看向外面黑暗空旷的墓室,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去。
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向外面。
身后也是一片空荡的黑暗……
好像整个空间就只有他自己了……
青铜门开了。
但是。
时间……还未到。
本来在青铜门里面没有时间概念的他,在门打开的时候确认了现在还不是他出来的时候。
这个认知如同冰锥,悄无声息地刺入他几乎凝滞的思绪。
兜帽下,那双隐在黑暗中的眸子,古井无波深处,终于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带着疑惑,警惕,还有一丝……前所未有得轻松,和茫然。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缓缓的向前踏出了一步。
没有声音。
靴底落在积满尘埃的地面上,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首至走出那扇巨门,张启灵看向身后,缓缓关闭的门扉,垂了垂眸,眼睫微微沉下,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走出云顶天空,走出雪山,身后是逐渐散去的枷锁。
张启灵几乎脚步没有停留的离开了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以前他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复杂难言的情绪闷在心口,但表现出来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至于身后那些从长白山就跟着他的虫子,他都没有管。
也许也不用管。
因为他几乎己经习惯了。
时间久了自然就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