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在给我弄身行头来。”顾祐行穿不惯褚休给他买的粗布糙衣。
怎么着也得锦缎,才舒服吧!他现在从里到外都是平民的粗布,让自小锦衣玉食的他有些不适应。
“一会就给您送来。”顾祐行点点头。
晚上,逾白也及时搞到了一身行头,在他家的花孔雀爷沐浴前送了过来。
翌日,准备启程前,顾祐行一身杏黄色缎面长衫,扇面光滑如丝,泛着温暖而柔和的光泽。长衫上绣着几簇盛开的菊花,菊花姿态各异,或傲然绽放或含苞待放。衣襟与袖口,以金线勾勒出简洁而流畅的菊花纹,腰间的羊脂白玉竹纹配,更显高雅与脱俗。
“呦,今儿换衣裳了。”褚休从房间出来,瞧着他今日锦衣华服的,掸了掸不见灰的袖口,“如何?”
“嗯,瞧着挺好,该配辆马车坐的。”
顾祐行挑眉,“是吗?”刚想问今日自己也能坐马车吗?虽然还得见茶茶的黑脸,但是里头柚柚调的香也很配的上今日这身打扮。至于到底是不是想品香,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可褚休下一句话就让他老实了,“顾公子如今有钱了,应该能租的起马车,办自己的事去的。”
‘老匹夫,什么都瞒不过。’褚休昨晚自然感受到了顾祐行房中的动静,今日又见他穿的花孔雀似的,就想着分道扬镳了。“不急不急,这一路上多亏大家照顾,小爷也不是个不知恩图报的,这去往渭城山高路远的,将你们平安送去,小爷才放心。”
于是,锦衣华府的男子又当上了马夫,一路护送着她们向北。逾白跟在后头,见着自家爷给人当上马夫,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睛,这还是他那个桀骜不驯、一身傲骨,让人又敬又恨的牙痒痒的镇北侯府的世子爷嘛!他还从没见过爷给人当马夫,等回去了一定要向冷风他们炫耀炫耀自己亲眼所见。
金红的夕照正穿过车帘缝隙,在林晚知的衣襟上投下细碎光斑。柚柚撩开车帘,“这处的芦苇生得稀奇。”众人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暮风裹着潮湿的水汽涌进来。溪岸绵延数里的粉紫色苇丛像被晚霞浸透的云霞,穗子在风里起起落落,仿佛整条溪水都在轻轻摇晃。
林晚知扶着车辕下来时,绣鞋尖沾了片羽毛似的芦花。她蹲在溪边浣手,粼粼波光爬上她挽起的袖口,几人生了火,林晚知准备做个叫花鸡给大家填肚子,狗蛋早拉着茶茶和柚柚往溪畔去了,碎石子打在水面的脆响惊起一行白鹭,少年们笑闹着比谁的水漂跳得更远。
趁着林晚知身边的两个小跟班和狗蛋去溪边打水漂,褚休去取水的功夫,顾祐行蹭到了跟林晚知说话的机会。她安静的坐着,看狗蛋他们打水漂,用树枝拨开火堆,跃动的火光给她清冷的侧脸镀上暖色,比平日里冷淡少言的样子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