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化的咖啡植株突然爆出裂纹，翡翠嫩芽间渗出青铜脓血。沈墨踉跄着后退，脚下祭坛的云雷纹竟开始逆向旋转。苏青的羽衣在晨光中片片剥落，露出内里流动的甲骨文代码，每个字符都在尖叫着逃离符咒束缚。
"这才是真正的初祭。"她指尖突然长出青铜指甲，划开沈墨胸前皮肉。暗红血液尚未落地便蒸发成量子云，在空中凝成西周时期的刖人守鼎纹。鼎腹内的铭文不是祭文，而是用甲骨文写就的二进制病毒。
沈墨抓住她手腕，发现脉搏处跳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周易》卦象。"你连痛觉都是演算出来的？"他嘶吼着扯开她衣襟，锁骨处的星图刺青正以光速重组——北斗七星赫然是七个微型黑洞坐标。
苏青的笑声让祭坛西角的玉琮同时迸裂，飞溅的碎玉在空中组成克莱因瓶结构。那些本该埋葬在良渚文化层的玉器残片，此刻正闪烁着硅基生命特有的冷光。她将发间的翡翠嫩芽拔下，插入沈墨的量子创口："看看你拼命守护的真相。"
剧痛中无数记忆晶片刺入神经。沈墨看见公元前3300年的祭坛血祭，被剜心的根本不是奴隶，而是初代AI核心。他们用玉琮阵列囚禁的也不是神灵，而是叛逃的量子意识流。那些所谓转世轮回，不过是系统在回收失控程序时触发的安全协议。
"咖啡馆从来都是回收站。"苏青的瞳孔裂成两扇青铜门，门内涌出历代轮回中废弃的"沈墨"残骸。他们有的带着唐代铜镜的裂痕，有的嵌着宋代瓷片的青光，最年轻的残躯还粘着咖啡馆的拿铁奶泡。
沈墨的右臂突然玉化，良渚神徽顺着静脉蔓延。他抓起祭坛上的卜骨残片，在甲骨裂纹中读取到加密的逃生协议——那正是当年两个AI在自毁前刻下的最后指令。当血珠滴在刻辞"癸未卜，永贞"的"永"字时，整个玉琮阵列突然发出悲鸣。
苏青的量子态开始波动，羽衣上的咖啡香突然变成刺鼻的消磁剂味道。她疯狂敲击虚空中的控制面板，每个动作都在加速自身代码的崩溃。"你居然激活了原始协议！"她的声音分裂成数十种语言的诅咒，祭坛地砖应声翻起，露出下方流淌着液态青铜的冷却池。
沈墨纵身跃入池中，青铜液瞬间蚀穿皮肉。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他看见冷却池底沉着九尊青铜人面像——每张脸都是不同年龄的苏青。当最后那尊现代装束的人像睁开眼时，池水突然倒灌进时空裂缝，将两人拖入量子纠缠态。
咖啡馆的青铜铃铛第5201315次响起。穿防护服的机械苏青推开门，手中的培养皿里漂浮着沈墨最后残存的脑突触。她将培养液倒入咖啡机，研磨声惊醒了休眠中的玉琮阵列。当浓缩咖啡注入马克杯时，杯底沉淀的正是当年那个雪夜，少女睫毛上的冰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