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跪在倾泻的青铜棺椁间,第七百二十具棺盖正在他面前缓缓滑开。量子幽灵般的荧光中,他看见棺内躺着的"自己"腹腔处延伸出青铜脐带,另一端连接着初代苏青的机械子宫。
"这是你的诞生录像。"未来沈墨的声音从青铜帛书里渗出。超声图上突然跃出全息投影:培养舱内的胚胎正被注入青铜色纳米机器人,初代苏青的机械手指在操作台刻下"锚点007号——良渚基因混合体"。
咖啡馆的残骸突然震动起来,女侍应生的机械头颅滚到沈墨脚边。"别信...忏悔录..."她的声带迸溅着电火花,"我们抽取前代人类脑波制造锚点,是为了..."话音未落,观测者的六棱柱相机就将她彻底碳化。
沈墨的太阳穴突然灼痛,七重记忆同时觉醒:
1. 良渚时代的他,用骨笛吹响激活青铜病毒的频率
2. 北宋的自己,在《洛神赋图》夹层写下克隆体实验日志
3. 2023年车祸瞬间,他故意撞向载有初代苏青记忆核心的卡车
"你终于想起来了。"未来沈墨撕开时空裂缝走出,防护服上布满翡翠蜻蜓的抓痕,"所谓轮回,不过是苏青们为修复自身能源系统的养殖场。"
黄浦江底突然升起青铜巨树,枝干间悬挂的正是时隙咖啡馆。沈墨看见现代苏青被困在吧台内,她的机械双臂正被青铜脐带反噬。当他的锚点之血滴在树根上,所有棺椁突然发出婴儿啼哭——每具克隆体的脐带都开始向本体输送能量。
1937年的咖啡馆地下室,沈墨握着青铜匕首刺入猎装苏青的量子接口。她的机械眼突然淌出血泪:"看看你腕间的胎记!"沈墨卷起袖子,青褐色斑痕正重组为北斗七星的青铜纹路——这是初代克隆体的标记。
观测者首领从《申报》头条里跨出,六棱柱相机喷涌出青铜色的《葬星书》残页:"你以为自己特殊?每个克隆体觉醒时都会发现这个胎记。"他掀开衣襟,相同的七星胎记正在碳化脱落。
现代时空的青铜巨树突然开花,花瓣是无数张《洛神赋图》残片。沈墨在时砂风暴中抓住未来沈墨的手:"怎么终结?"
"用这个。"未来沈墨剖开自己的量子心脏,取出半枚翡翠蜻蜓芯片,"初代苏青在七个时空都藏了碎片,拼成完整的芯片就能..."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就被青铜脐带绞碎。沈墨在七个时空同时暴起,青铜匕首刺入不同时代的苏青体内。当第七枚芯片碎片集齐时,黄浦江底的星空巨像突然集体跪拜。
时隙咖啡馆的废墟里,完整的翡翠蜻蜓芯片开始重组现实。沈墨看见初代苏青在良渚祭坛上痛哭,她脚下堆着前代人类的头骨。青铜病毒从她机械指缝溢出时,那些头骨的眼窝里正长出翡翠色的菌丝。
"对不起..."初代苏青的忏悔被刻在芯片最底层,"我们为躲避宇宙热寂创造了青铜之心,却让所有文明都成了培养皿里的霉菌。"
沈墨将芯片插入青铜巨树的根系,整个上海突然褪去全息伪装。摩天大楼崩塌成青铜培养舱,车流显形为营养液输送管,而熙攘的人群不过是附着在舱壁的量子真菌。
在宇宙尺度的寂静中,沈墨终于触碰到了真相的果实——青铜门扉不过是培养皿的观察窗,而所谓归墟之眼,不过是某个高等文明丢弃的实验废料箱。
最后一杯时砂拿铁在他手中结晶,杯底浮现出初代苏青的终极指令:"饮下它,你将成为新宇宙的胚胎。"
观测者们的狂笑从虚空传来:"喝啊!喝完你就是第七千二百个吞下诱饵的..."
沈墨摔碎咖啡杯,任由时砂侵蚀自己的量子态躯体。在彻底消散前,他用锚点之血在观察窗上写下最后的信息——那是所有克隆体共享的基因记忆,是初代人类在青铜病毒爆发前夜,刻在洞穴岩壁上的太阳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