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她还特意停下来,对着易中海又露出一个笑脸:“一大爷,真是太谢谢您了,快屋里坐会儿?”
“不了不了,你们忙,我就是看着孩子可怜。”易中海摆摆手,心里头却美滋滋的。
贾张氏居然还把他送到了门口,这待遇,啧啧。
秦淮茹站在原地,看着易中海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己婆婆那张笑开了花的脸,只觉得今晚上发生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股子邪乎劲儿。
这院子里的人,今儿个都是怎么了?
易中海从贾家出来,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贾张氏那前倨后恭的态度,还有那声声“一大爷”,让他觉得自个儿这院里一大爷的身份,总算是有了点儿实实在在的好处。
可这好心情,一推开自家门,就立马烟消云散了。
一大妈还坐在那儿抹眼泪呢,看见他进来,哭声更大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把新裤子给了那个搅家精,你……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子!”
易中海本来就烦她哭,这会儿听着更是火大。
“嚎什么嚎!不就一条裤子吗?回头我再扯布给你做一条新的,不,做两条!”
“那是新裤子的问题吗?”一大妈猛地站起来,指着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
“那是你自个儿都舍不得穿的!我给你缝的时候,针脚纳得多密实,你倒好,转手就送人了!你这是不把我当回事儿!”
“嘿,你个老婆子,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易中海脸一沉,不耐烦地摆摆手,“跟个孩子计较,现在又跟我计较。”
“人家贾张氏,现在都知道跟我客客气气的,还知道顾家,守着棒梗,多不容易。你呢?就知道哭哭哭,小题大做!”
易中海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贾张氏刚才那副笑脸,还有那句“您老心疼孩子”。
他越想越觉得,贾张氏虽然平时嘴巴厉害,但骨子里还是个顾家的女人,知道疼孙子,不像自家老婆子,就知道为条裤子跟他闹。
嗯,贾张氏那样的,才叫懂事,守妇道。
一大妈听他这么说,心彻底凉了。
合着她几十年的操劳,还不如贾张氏几句好话?
“我小题大做?易中海,你……你真是没良心!”
一大妈眼泪流得更凶了,捂着脸,泣不成声。
易中海看着她哭,心里头那股子烦躁劲儿又上来了。
“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说。”他摆摆手,也懒得再劝,首接往里屋走,“我睡觉去了!”
“砰”的一声,里屋的门被关上了,留下外间一大妈压抑的哭声。
易中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一会儿是贾张氏那感激的笑脸,一会儿是一大妈那哭哭啼啼的模样。
越想,他越觉得贾张氏顺眼。
……
夜渐渐深了。
秦淮茹在医院里守着贾东旭,心里七上八下的。
贾家,棒梗也被贾张氏哄着洗了脚,塞进了被窝。
“奶奶,给我讲故事。”棒梗揉着眼睛,小声说。
“乖孙,快睡吧,明儿还要上学呢。”贾张氏难得温柔,轻轻拍着棒梗的背。
看着孙子睡着了,贾张氏也打了个哈欠,吹了灯,躺了下来。
这一天天的,真是累人。
迷迷糊糊中,贾张氏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是个大姑娘,梳着两条大辫子,穿着碎花布衣裳。
她梦见自己跟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在河边散步,那男人……哎哟,怎么越看越像年轻时候的易中海?
梦里的易中海,可比现在精神多了,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张翠花,”梦里的易中海拉着她的手,“跟我好吧,我一定对你好。”
贾张氏心里甜滋滋的,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看见易中海从怀里掏出个红本本,好像是……户口本?
“翠花,咱们去登记!”
贾张氏也迷迷糊糊地觉得,是该登记了。
她好像也从哪儿摸出了个户口本,紧紧攥在手里,闭着眼睛,就跟着梦里的易中海往外走。
与此同时,隔壁院的易中海,也做起了梦。
他梦见自个儿也年轻了二十岁,身强力壮。
他正跟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在花前月下,那姑娘眉眼弯弯,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哎?这不是年轻时候的贾张氏吗?
梦里的贾张氏,可比现在那个老虔婆漂亮多了,说话细声细气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中海哥,”年轻的贾张氏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我……我愿意跟你过日子。”
易中海心里一热,也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个东西,定睛一看,是户口本。
“走,咱们这就去把事儿办了!”
他也闭着眼睛,攥着户口本,脚步虚浮地朝外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
贾张氏从自家屋里梦游出来,手里攥着户口本。
易中海也从自家屋里梦游出来,手里也攥着户口本。
两人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慢慢地,慢慢地,走到了院子中央。
“翠花。”梦游中的易中海轻声唤道。
“中海哥。”梦游中的贾张氏柔声回应。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眼睛都是闭着的,但仿佛心有灵犀,互相伸出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然后,他们俩就手牵着手,迷迷糊糊地朝着院子角落的那个大地窖走去。
地窖的木门虚掩着,两人推开门,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地窖里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中海哥,咱们就在这儿拜堂吧。”
贾张氏的声音带着一丝梦呓。
“好,好,拜堂,拜堂。”易中海连连点头。
于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两个梦游的人。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开始“拜堂成亲”,甚至……稀里糊涂地就“行了洞房之礼”。
就在这时,后院的傻柱,正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从屋里出来。
“哎哟……这肚子,肯定是中午食堂那剩菜闹的!”
傻柱一边嘟囔,一边往院子里的公共厕所跑。
刚走到中院,他耳朵尖,隐隐约约听见地窖那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女人在……哭?
“嗯?谁啊?”傻柱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还真有点像秦淮茹。
“秦姐?不能吧,她不是去医院照顾东旭哥了吗?”傻柱心里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