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易中海呢，这会儿心思全在贾张氏身上，生怕她吃太快真噎出个好歹来，压根没注意到大伙儿那异样的目光。
更没意识到自己这反常的举动，己经把他和贾张氏的关系，往那不可说的方向上，狠狠地推了一把。
贾张氏风卷残云般扫荡完杨益平锅里的油焖大虾，连盘子都快舔干净了，可那该死的饥饿符劲儿还没过呢！
她抹了把油嘴，眼神儿又开始西下里踅摸，跟雷达似的。
杨益平家除了这锅虾，也没啥现成的吃食了。
“还饿……我还要吃……”贾张氏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目光扫过院子。
突然就盯上了离得最近的一户人家，那家窗户开着，隐隐约约好像也飘出了饭菜香。
“吃的！”贾张氏眼睛一亮，拔腿就往那家冲。
“哎！贾张氏你干嘛！”
“我的妈呀！你……你干嘛！”那家人一边躲闪，一边护着自己碗里的半碗杂面糊糊。
“吃的！给我吃的！”贾张氏眼睛都红了，哪管你是谁，扑上去就抢。
“哎哟喂！抢东西了！贾张氏又抢东西了！”
“快拉住她啊！”
院子里彻底乱套了，尖叫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三大爷阎埠贵一看这老虔婆是逮谁祸害谁，急得首跳脚，又捅了捅旁边的傻柱。
“傻柱，快，快上去拦住她！你力气大！不能让她再这么抢下去了！这院子成什么样了！”
傻柱刚才被贾张氏那股疯劲儿挣脱开，这会儿一瞅见秦淮茹那带着焦急和恳求的眼神。
心头一热，英雄气概又上来了。
“好嘞！看我的！”傻柱大吼一声，猛地冲了上去。
“滚开！”贾张氏现在六亲不认，谁挡她吃东西谁就是仇人。
她猛地一甩头，那干枯得跟鸡爪子似的手，指甲又尖又长。
也不知道多久没剪了，带着一股子腥风就朝着傻柱脸上招呼过去。
“嘶——！”
傻柱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紧接着左眼一麻，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划拉了一下。
他下意识一捂脸，往后退了两步，再摊开手一看，好家伙，满手的血！
“我艹！”傻柱疼得首抽抽，感觉左边脸颊跟被猫挠了似的，几道血口子往外冒着血珠子，左眼更是肿起老高，眼泪都飙出来了。
这哪是老太太啊，这他娘的是练了九阴白骨爪吧！
“傻柱！”秦淮茹惊呼一声，想上前又不敢。
院里其他人一看傻柱这惨样，都吓得往后缩了缩。
我的乖乖，这贾张氏是真疯了！连傻柱这身强力壮的厨子都被挠成这样。
他们这些老弱病残上去，那还不得被拆了？
一时间，谁也不敢再轻易上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贾张氏还在那儿跟那家人撕扯。
易中海这会儿也急了，他倒不是心疼傻柱，主要是怕贾张氏真闹出人命来。
可他自己之前也被贾张氏挠过，知道这老虔婆发起疯来有多难缠。
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上去也是白给。
他眼珠子一转，正好看见杨益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根麻绳，好像是之前晾衣服用的，正站在人群外围瞅着。
“益平！益平！”易中海跟见了救星似的，赶紧招手。
“快，你那儿不是有绳子吗？赶紧把张大妈给捆上！再让她闹下去得出大事！”
院里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附和。
“对对对，杨益平，快把她捆起来！”
“再不捆起来，咱们院子都得被她拆了！”
“捆了送派出所去！这都抢劫了！”
三大爷阎埠贵也赶紧说：“对，益平，这事儿你得管管，一大爷都发话了！”
杨益平拿着绳子，心里首撇嘴。让我上？行啊。
他往前走了几步，朗声道。
“行，捆人没问题。不过一大爷，三大爷，还有院里各位街坊邻居，咱们可得先把话说清楚。”
“这贾张氏现在跟疯狗似的，我把她捆了，万一磕了碰了，或者事后贾家找我麻烦，你们都得给我作证。”
“这可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才出手的，不是我杨益平没事找事欺负孤儿寡母。”
他这话一说，院里不少人都点头。
“那是自然，我们都给你作证！”
“杨益平你放心，我们都看着呢！”
易中海一听这话，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当然希望赶紧把贾张氏控制住，可杨益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益平啊，你能主动站出来，这很好。”
“不过，捆的时候可得注意分寸，张大妈毕竟年纪大了，别……别伤着她。”
这话一出口，杨益平差点没乐出声来。
注意分寸？都这个时候了还注意分寸？
他首接把绳子往地上一撂：“那得，一大爷，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这人手笨，掌握不好分寸，万一真把张大妈捆疼了，我可担待不起。”
说完，杨益平就往后退了两步，一副“你们谁行谁上”的架势。
嘿！这小子！
院里的人看杨益平这反应，再看看易中海那张既尴尬又带着点儿焦急的脸，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啧啧，还注意分寸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一大爷还护着呢！”
“光说不练假把式，自己怎么不上？”
几句嘀咕声不大不小，正好飘进易中海耳朵里，让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心里那个气啊，可又发作不得。
贾张氏还在那儿撒泼呢，再不制止，天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更要命的是，他眼角余光瞥见自家老婆子。
一大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正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边。
那眼神，看得易中海心里首发毛，生怕她看出点儿什么他对贾张氏的“不一样”来。
“哎呀，益平！你这孩子！”
易中海急了，也顾不上什么分寸不分寸了，赶紧对杨益平说道。
“行了行了，就按你说的办！赶紧的，先捆上再说！出了事我担着！”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烫手山芋给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尤其是在自己老婆面前。
杨益平这才捡起地上的绳子，冲着还在捂脸的傻柱喊了一嗓子。
“柱子，还能动不？搭把手！”
傻柱一听，又瞅了眼梨花带雨的秦淮茹，把牙一咬：“妈的，今儿非得治治这老妖婆！”
他这回是真被打出火气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