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走出仓库，夜风带着码头的咸腥味吹过。一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是娜雅。她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衣服，脸上没什么表情。“解决了？”
“嗯。”雷恩抛给她一个钱袋，“狗爪赵的。”
娜雅掂了掂，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钱币和杂物。“比预想的多点。下一个目标呢？‘铁臂’卡隆，赏金三百万贝利，在三号码头区的‘浊浪’酒馆。”
“走。”雷恩言简意赅。
两人穿行在港口城市的暗巷中，避开了巡逻的卫兵。浊浪酒馆是鱼龙混杂之地，空气里弥漫着劣质朗姆酒、汗水和呕吐物的气味。雷恩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喧闹声扑面而来。
酒馆角落，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男人正在掰手腕，他的右臂呈现出金属色泽，显然是经过改造的假肢。他轻易地将对手的手臂按在桌面上，引来一阵哄笑和咒骂。他就是“铁臂”卡隆。
卡隆收回手臂，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视线扫过门口，落在雷恩身上。他皱起眉。“生面孔。小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雷恩径首走向他。周围的酒客和卡隆的手下都安静下来，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
“铁臂卡隆？”雷恩问。
“是老子，怎么？”卡隆放下酒杯，金属手臂在桌上敲击，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的赏金，我收下了。”雷恩说。
卡隆愣住，接着放声大笑。“哈哈！又一个想靠老子发财的蠢货！上次这么说的人，骨头都被我砸碎了喂狗！”他猛地站起，身后的两个手下也拔出了弯刀。
“宰了他！”卡隆吼道。
两个手下冲向雷恩。雷恩身体微侧，躲开第一把砍来的弯刀，手掌切在对方手腕，弯刀脱手。他顺势前踏，一拳击中第二人的腹部，那人弓着身子倒下，痛苦地干呕。
卡隆眼神一凝，不再轻视。他咆哮一声，金属右臂带着破风声挥向雷恩的头颅。这一击势大力沉，足以砸碎岩石。
雷恩不退反进，左手抬起，迎向那只金属手臂。【吞噬】。
无形的吸力从雷恩掌心散发。卡隆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金属手臂上的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速度和力量都慢了一拍。
“什么鬼东西？”卡隆惊愕。他试图收回手臂，却发现一股粘滞感传来。
雷恩右手握拳，击中卡隆的胸口。卡隆踉跄后退，撞翻了桌椅。他胸口剧痛，呼吸困难。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卡隆看着雷恩，眼中充满了不解和一丝恐惧。这种诡异的能力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雷恩没有回答。他想起了过去的片段，那些被欺凌、被压榨、食不果腹的日子。饥饿感，无力感。每一次【吞噬】，都是对过去的否定，是对力量的渴求。杀意在他心中升腾。他需要更多能量，需要变得更强。
卡隆咬牙，再次冲了上来。他放弃了依赖金属臂的力量，转而用左拳和身体进行近身搏斗。他的体术粗糙但凶狠，招招都往要害攻去。
雷恩的动作更快，反应更敏捷。他轻易地避开卡隆的攻击，每一次接触，【吞噬】都在悄无声息地削弱对方。卡隆越打越心惊，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消耗速度远超平时，身体越来越沉重，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不！不可能！”卡隆嘶吼着，挥出最后一拳。
雷恩抓住他的左臂，同时右手按向他的额头。“结束了。”
【吞噬】全力发动。
卡隆脸上的惊恐凝固了。他感觉到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体内狂泄而出，涌向按在他额头的那只手掌。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紧贴着骨骼，失去了所有水分和光泽。他想惨叫，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
雷恩感受着比狗爪赵更精纯一些的能量涌入体内，力量核心的空虚感再次得到缓解。这股能量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关于粗浅体术运用和手臂改造的零碎信息片段，虽然模糊，却真实存在。
几秒后，卡隆变成了一具如同风干腊肉般的干尸，瘫倒在地。
酒馆里死寂一片。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雷恩，仿佛在看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娜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附近，她冷静地走进来。“速战速决，很好。东西呢？”
雷恩指了指卡隆腰间的一个小皮袋。娜雅上前，快速解下皮袋，又在卡隆身上摸索片刻，找出几张皱巴巴的贝利。她把东西收好，看了一眼地上的干尸。“尸体特征太明显，海军那边不好交代。”
“找赏金猎人公会的门路。”雷恩说。
“嗯，我知道一个叫‘老鼠’的中间人，他只认钱，不问过程，抽成三成。”娜雅回答。
两人快速离开酒馆，留下身后一群惊魂未定的酒客和两具尸体。
他们在城中找了个廉价的旅馆住下。房间狭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娜雅将从狗爪赵和卡隆那里得到的钱都倒在桌上。一堆混杂着劣质珠宝的贝利。
“狗爪赵这边大概五十万贝利，加上这些零碎珠宝，能值个十万。卡隆身上只有不到五万现金。”娜雅快速清点着，“主要是他的赏金，三百万。”
“联系‘老鼠’。”雷恩说。
娜雅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的电话虫，拨通了一个号码。她用低沉的声音和对方交谈了几句，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只带卡隆的金属手臂作为凭证。
“搞定。明天中午，在旧货市场的仓库交接。他要三成，二百一十万贝利到手。”娜雅挂断电话虫。
雷恩看着桌上的钱。“够我们支撑多久？”
“省着点用，加上赏金，大概能活三个月，前提是不出意外。”娜雅回答，“但这只是活着。”
雷恩没有说话。活着，还不够。他需要更多，需要更强的力量，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立足。
第二天中午，娜雅独自前往旧货市场。雷恩留在旅馆，感知着体内的能量。每一次【吞噬】，力量都在增长，饥饿感也在累积。这像是一种饮鸩止渴，但他别无选择。
大约一个小时后，娜雅回来了，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在桌上。“二百一十万贝利，一分不少。‘老鼠’很识趣，没多问。”
看着桌上两堆加起来近三百万的贝利，这是他们获得的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财富。通过掠夺和猎杀换来的生存资本。
娜雅看着雷恩，他的气息比昨天更强了一些，但也更冷漠了。“你的能力……很危险。”
“但有用。”雷恩回答。
“是很有用。”娜雅承认，“但海军或世界政府如果知道了这种能力，你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她顿了顿，“而且，过度依赖它，你会变成什么？”
雷恩看向自己的手掌。他能感觉到那股潜藏的渴望，吞噬一切的欲望。他会变成什么？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要能活下去，变得更强，他不在乎代价。
“先活下去再说。”雷恩拿起桌上的一叠贝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