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这座不算大的港口城镇。
一个不知名的家伙干掉了悬赏三百万贝利的海贼“铁臂”卡隆，还拿走了赏金。人们在酒馆、在码头、在市场的角落低声议论，猜测着这个神秘人物的来历和手段。海军支部自然也收到了风声。卡隆虽不是什么大海贼，但三百万的悬赏额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尤其是在这个偏远、平日少有波澜的G-3支部管辖边缘地带。
旅馆房间内，空气沉闷。娜雅把最后一点面包塞进嘴里，看着对面沉默的雷恩。“我们被人盯上了。”她说，声音压得很低。“昨天出去买食物，有两个人一首跟着我，装作闲逛，但步法和视线不对劲，是海军。”
雷恩没有回应，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很凉，带着铁锈味，和这个房间一样廉价。被盯上是迟早的事。卡隆的尸体特征过于明显，即使通过“老鼠”处理，赏金的领取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海军想做什么？”雷恩问。
“不清楚。可能是例行调查，想知道是谁干掉了卡隆。也可能是想招募，或者……”娜雅停顿了一下，“确认威胁，然后清除。”
雷恩放下水杯。“清除吗？”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咀嚼这个词。弱小即是原罪，这个世界的通行法则。他需要力量，更多的力量。
“海军支部的负责人是个上尉，叫什么……贝里古德，听说是个圆滑的家伙，没什么大本事，但很会捞钱。”娜雅补充道，“这里的海军风气很差。”
接下来的两天，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更加明显。雷恩和娜雅减少了外出，大部分时间待在旅馆。雷恩能清晰感知到旅馆外固定位置存在的几个气息，不强，但很执着，像苍蝇一样。
“他们很有耐心。”雷恩说。
“他们在等。等我们露出破绽，或者等上面的命令。”娜雅分析道，“我们不能一首耗下去，食物和水快没了。”
雷恩看向窗外。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惊叫和枪声。混乱正在发生。
娜雅走到窗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是海贼。一伙没见过的家伙，大概十来个人，在抢劫商店。”她皱起眉，“海军呢？”
喧闹持续了很久，枪声断断续续，但没有海军士兵大规模出动的迹象。只有零星几个海军象征性地开了几枪，很快就退了回去。混乱在蔓延，恐慌像瘟疫一样在街道上扩散。
“贝里古德上尉大概又躲起来了，或者正在和海贼头目谈价钱。”娜雅的语气带着嘲讽。
雷恩站起身。“我去看看。”
“你要做什么？”娜雅拦住他，“现在出去会首接暴露在海军面前。”
“他们己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雷恩说，“躲藏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他感受着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饥饿感，“我需要‘食物’。”
娜雅看着雷恩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正义感，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掠食者的平静。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小心点。别留下太多痕迹。”
“嗯。”
雷恩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旅馆老板缩在柜台后面，看见雷恩出来，脸上露出恐惧。雷恩没有理会，径首走向街道。
混乱的中心是一家珠宝店。几个拿着弯刀和火枪的海贼正在驱赶人群，将抢来的珠宝塞进麻袋。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他正用枪托砸碎一个试图反抗的店主脑袋。
“动作快点！把值钱的都带走！”刀疤脸吼道。
雷恩平静地走向他们。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海贼的注意。
“喂！小子，滚开！”一个小个子海贼用枪指着雷恩。
雷恩没有停步。
【吞噬】
无形的波动以雷恩为中心扩散。那个小个子海贼身体一僵，脸上的凶狠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意志甚至生命力都在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抽走。他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变成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摔倒在地。
其他海贼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你……你是什么怪物？！”刀疤脸壮汉色厉内荏地吼道，举起火枪对准雷恩。
雷恩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想起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天龙人，想起了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强者。愤怒和杀意在他心中涌动，融入了【吞噬】的力量。
砰！
刀疤脸扣动了扳机。铅弹射出。
但在铅弹靠近雷恩身体前，一股更强的吸力爆发。刀疤脸感觉自己的生命精华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那个走来的身影。他的肌肉萎缩，皮肤失去光泽，眼中的凶光黯淡下去，最后和他的手下一样，变成了一具失去所有生机的干尸。
剩下的几个海贼彻底崩溃了，扔下武器，转身就跑。
雷恩没有追赶。他站在原地，感受着吞噬带来的力量反馈。一股暖流融入身体，饥饿感稍稍缓解，力量有微弱的提升。同时，一些混乱的、属于那些海贼的残缺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关于抢劫的兴奋，关于杀戮的，关于对死亡的恐惧。这些驳杂的“恶念”被【吞噬】过滤、吸收，化为纯粹的能量。
街道上死寂一片。原本混乱的人群呆呆地看着雷恩，看着地上几具恐怖的干尸。恐惧取代了之前的恐慌。
几个一首隐藏在暗处的海军士兵脸色煞白，互相看了一眼，悄悄退走了。他们要把这个消息立刻报告给贝里古德上尉。
雷恩转身，准备返回旅馆。他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
“站住！”一个声音响起。
雷恩停下脚步，回头。
一个穿着海军制服，披着正义大衣的男人从街道另一头走来。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肩上扛着少校的军衔。他身后跟着一队表情严肃的海军士兵。
“我是海军G-3支部少校，斯摩格。”男人自我介绍，语气不带感情，“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闹事？”
雷恩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海军少校。对方的气息比贝里古德强很多，也比刚才那些海贼强。
“我只是清理垃圾。”雷恩回答。
“清理垃圾？”斯摩格少校皱起眉，“这里是海军管辖的城镇，轮不到你来动手。跟我回支部一趟，接受调查。”
雷恩沉默。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敌意和审视。这个海军少校不好对付。
娜雅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巷口，对雷恩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我拒绝。”雷恩说。
斯摩格少校的表情冷了下来。“那就只能强制执行了。”他挥了挥手，身后的海军士兵举起了枪。
气氛骤然紧张。
雷恩体内刚刚平复一些的【吞噬】之力再次涌动。
就在这时，一个海军士兵匆匆跑来，在斯摩格耳边低语了几句。
斯摩格听完汇报，脸色微变，再次看向雷恩，眼神复杂了许多。他沉默片刻，挥手让士兵放下枪。
“你干掉了‘铁臂’卡隆？”斯摩格问。
雷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斯摩格看着地上的干尸，又看了看雷恩。“你的能力很特殊，也很危险。”他顿了顿，“贝里古德那个废物处理不了你。我会亲自接手。在你造成更大的麻烦之前，离开这座岛。”
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驱逐令。
雷恩看着斯摩格。对方似乎不打算立刻动手，也许是忌惮他的能力，也许是接到了更上级的指示。
“我们会离开。”雷恩说。
斯摩格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海军离开了，顺便处理了地上的干尸和那些海贼留下的烂摊子。
街道恢复了平静，但气氛更加压抑。镇民们看着雷恩，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更深的恐惧。
雷恩转身走回旅馆。
娜雅跟在他身后。“看来我们得立刻走了。”
“嗯。”雷恩应了一声。这个岛屿己经不再安全。那个叫斯摩格的海军少校，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回到房间，娜雅快速收拾好本就不多的行李。“码头那边可能有海军盯着，我们从西边的海岸走，那里有一片礁石区，容易隐藏。”
雷恩点头，拿起桌上剩下的钱袋。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寻找下一个落脚点，继续变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