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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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根据地初创(五)铁器与禾苗的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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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铁血翼魂
作者:
黑水邑人
本章字数:
5738
更新时间:
2025-05-08

同治三年孟夏,晨雾自青衣江畔漫卷而来,恍若仙人失手打翻的羊脂玉露,将翼平寨温柔地裹成一枚凝翠的玉珏。梯田如上古竹简层层叠叠铺展,青灰色的土垄间蒸腾着草木初醒的氤氲。陈修远踏着未晞的露水而来,布鞋碾碎满地雾珠,裤脚沾满夜露浸润的泥腥。

他俯身掬起一抔腐殖土,指缝间钻出几粒珍珠般的苦荞嫩芽,蜷曲的嫩叶尚裹着胎衣般的种壳第一茬苦荞嫩芽顶开腐殖土,像刚破茧的蝶蛹般蜷曲着舒展叶片,叶尖垂着的晨露折射着七彩虹光,滚落在陈修远的布鞋上,啪嗒坠入田垄,惊醒了沉睡在土缝里的草蜢。

田头横七竖八躺着新打的三角锄,钢刃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刃口处的翼鸟图腾被磨得发亮,仿佛随时会振翅掠过波光粼粼的溪水。

月白长衫浆洗得略显陈旧,却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腰带扎得极紧,衬出他劲瘦如铁的腰身,那是紫打地突围时与清军铁骑肉搏留下的勋章。小腿肌肉虬结如老树根,古铜色皮肤上交错着淡白的疤纹,恍若战甲上未拭净的刀痕。当他举起锻钢三角锄,冷冽的晨光沿着锋利锄刃游走,刃口处的翼鸟图腾陡然活过来,尾羽处的锤痕化作振翅欲飞的光痕,惊得溪水泛起细碎银鳞。

他双手攥着锄柄,锄刃与页岩碰撞时溅出的火星,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农政全书》里的江东犁我们改良过三次,诸位且看江东犁的妙处。"陈修远腕间青筋暴起,锄头破开板结的页岩,火星溅在水晶镜片上,化作星子落入他深邃的眼窝。翻涌的泥土泛着的腥甜,新翻的草香混着后山腐叶的陈年气息,在晨雾中酿成醉人的酒酿。他抽出锄头,翻出的土块带着新翻的草木香,"咱把犁铧弧度从首角改成钝角,入土阻力减了西成。"

老猎户的铜烟锅磕在锄刃,迸出的火星惊起叶底草蜢,振翅声里,他布满沟壑的脸突然抖动起来,皱纹里积着经年的松脂与敬畏。

"陈先生这钢火,比咱寨子供奉的猎神刀还利。" 老猎户粗糙的拇指划过刃口,眼尾的皱纹里盛着敬畏。他身后的青壮汉子们交头接耳,手按在腰间的兽骨刀把上,刀柄缠着的红布条与锄刃的翼鸟图腾遥相呼应。陈修远用袖口擦拭额头的汗水,目光掠过远处溶洞 —— 那里传来规律的 "叮当" 声,混着松脂燃烧的气息,正是阿青带着铁匠们开炉的信号。

昨夜阿青带着铁匠们,对着石虎兵符上的北斗纹刻下的血誓。锻炉深处,赤铁矿在松炭中发出痛苦的呻吟,火星从炉口喷涌而出,将守夜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阿青赤裸的脊背泛着油光,锤声惊得山雀扑棱棱掠过溶洞,翅膀尖扫过望楼上的五色彩旗,翼鸟图腾在雾中若隐若现,恍若先祖的魂灵在云端睥睨。

陈修远擦拭额角汗水的动作突然凝滞,目光穿过雾霭望向溶洞。"神技是老祖宗的,咱不过拾起来罢了。" 陈修远指向正在架设望楼的弟兄,五色彩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旗角绣着的翼鸟图腾与锄刃纹章一模一样。

十六年前,石达开将染血的兵符按在他掌心,北斗纹上凝着未干的雨珠:"找片能让镰刀生穗、让铁锄开花的土地。"此刻溶洞深处传来第一声锻铁脆响,惊得梯田里的田鼠窜入石缝,也惊醒了陈修远记忆深处的刀光剑影。他忽然提高声音,惊起梢头的山雀:"当年翼王在安庆开仓放粮振臂高呼' 有田才有军 '。如今咱们左手握锄,右手持刀,让清妖瞧瞧 —— 咱的地,耕得;咱的刀,砍得!"?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清妖探马的嘶鸣,惊得苦荞苗簌簌发抖。

石虎站在田埂上,手中的现代罗盘与腰间青铜兵符相映成趣。量子界面的蓝光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农业产能提升的提示闪烁三次,却比不上眼前景象征服他的震撼:二十名弟兄按照区田法刨出的方格田垄,像用首尺量过般整齐,新翻的土地蒸腾着热气,与远处兵工厂飘来的锻铁火星在半空相遇。

阿青蹲在篝火旁,树枝在沙土上画出弩机的轮廓,铁匠们围坐着,手中的熟铁块还在 "滋滋" 冒热气。"箭头要三棱形," 他用刀尖戳着沙面,"就像老僰人岩画上的形状,破甲时能绞开棉甲线。" 老吴忽然举起铁块,火星溅在他满是疤痕的手臂上:"青哥,这磁石粉真能让铁吸住铜钱?" 阿青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门牙的齿缝:"等淬了火你试试,能吸住你腰间的铜烟袋!"

"首领!老阿爸带着寨子来了!" 柱子跌跌撞撞跑来,草鞋在田埂上犁出两道泥浪,在晨雾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怀里的洋玉米种籽撒落几颗在田埂上。石虎接住种籽时,触到他掌心的老茧 —— 那是紫打地突围时握断三柄腰刀留下的印记。"他说只要二十粒种子,全寨八十口人带着猎狗和猎枪投奔咱们。" 柱子弯腰捡种籽,草帽滑落在地,露出后颈新纹的翼鸟刺青,墨色还未完全渗进皮肤。

晨雾未散时,山道上便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老阿爸背着祖传的铜火铳,腰间的兽皮袋里装着二十粒金贵的洋玉米种籽,猎狗"黑豹"吐着舌头在前头开路。八十口老小背着猎枪、药篓、腌肉,连寨里最年长的九婆都拄着花椒木手杖跟来了。她发髻上的银簪在雾中闪着微光,簪头坠着的珐琅彩翼鸟与阿青锻的锄头图腾遥相呼应。

"石虎兄弟!"老阿爸的铜烟袋敲在田埂的界石上,迸出几点火星,"当年翼王路过咱寨子,说'有地才有命'。如今清妖追得紧,听说你们这里能种地能打铁——"他解开兽皮袋,金黄的玉米粒在掌心滚动,"二十粒种籽换八十条命,可够?"

石虎望着老人皴裂的嘴唇和猎狗脖颈新添的刀痕,想起紫打地突围时,正是这老人带着族人用火铳截杀了追兵。他单膝跪下,额头触着老人脚边的泥土:"阿爸,种子还您,地给您留十亩。往后咱们同耕同种,共享福祸。"

九婆突然颤巍巍地掏出蓝布包裹,层层打开后,竟是半块发霉的玉米饼:"这是光绪元年藏的,留着给寨子……"话音未落,围观的羌人己自发让开道路,陈修远快步上前搀扶老人。阳光恰在此刻穿透雾霭,九婆发间的银簪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晕,惊得田埂边的山雀扑棱棱飞起,羽翼掠过新翻的土垄,带起一串草籽与希望。石虎望着满山新绿,忽然想起紫打地的那个雨夜。石达开将兵符按在他掌心,血混着雨水滴在符身的北斗纹上:"找片能扎根的地,让弟兄们能种地,能打粮。" 此刻种子在掌心发烫,比当年的血更烫。他抬头看见陈修远正在教羌寨女孩辨认禾苗,女孩辫梢的草籽落在苦荞嫩芽旁,像撒下的星星。

柱子弯腰捡种籽时,老阿爸己带着族人跪在田头。猎狗们围着新翻的土垄打转,尾巴扫过苦荞苗上的晨露,在朝阳下化作细碎的金珠。"黑豹"突然竖起耳朵,向着溶洞方向发出低吼——阿青正带着铁匠们将新打的犁铧浸入溪水,冷铁与热泉相遇的刹那,蒸腾的水雾里隐约传来十六年前金田起义的战鼓声。

"先生,这苗苗会长出金穗子吗?" 女孩举着苦荞,睫毛上沾着雾珠。陈修远从怀里掏出《海国图志》残页,蒸汽船的铅笔画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等咱们造出铁船,能在大渡河上跑,这苗苗能长成比人高的玉米,穗子有你胳膊粗。" 他忽然指向远处正在测绘的石虎,"首领说,这叫 ' 科学 ',比老郎中的药方还灵验。"

"等咱们造出铁甲船,大渡河就是咱们的护城河。"陈修远指向石虎手中的罗盘,金属光泽映着朝阳,恍若先祖托梦的星芒。老猎户将铜烟锅插入新翻的土垄,烟雾袅袅升起,与晨雾融成乳白的绡纱。远处测绘的羌人吹响骨笛,清越的音符惊起满山雾珠,化作细雨落在苦荞苗上,也落在每个人仰望未来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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