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隼表现的很诚恳，叫洛尘、洛影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好叮嘱他下不为例。
毕竟何隼并不是真正属于女帝的手下。
他只是个民间暗探组织，就算现在归降于刺羽卫。
也很难确保他背后就没有其他势力。
小鸢回到山洞中的牢笼，发现顾闻朝奄奄一息的喊着救命。
这一个时辰可把他给折腾惨了。
原本谦谦如玉的俊美公子，现在就像一摊烂泥。
“哟，还受得住吗？要不要解药啊？”小鸢欠兮兮的凑到顾闻朝跟前贴脸询问。
“你们是想知道燕主吗？顾家的真正掌权人。”顾闻朝喘着气，虚弱的说。
小鸢挑眉，朝顾闻朝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终于要交代了吗？这个是暂时缓解疼痛的，你全部如实相告的话，再给你解药。”
顾闻朝垂头缓了缓，身上的疼痛果然有所消减。
“女帝真的很敏锐，竟然可以发现顾家这么隐秘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位燕主究竟是谁，顾家族长也没有见过他的真容。”
“但是我记得一件事，就是女帝刚登基那年，顾家族长带我去见这位燕主，就是在一个地下场所，他们称为炼狱斗兽场。”
“还记得花楼案吗？皇城内各大花楼地下连通的地方，就是斗兽场的前身。”
“燕主是很早之前建立的斗兽场，具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为了培养一批死士。”
“但没过多久，或许是发现女帝开始打击世家，燕主就将这个地下斗兽场抛弃了，转而通过花楼老鸨卖给了一些有需求的世家公子。”
小鸢掐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琢磨片刻：“那你知道左丘家族吗？”
顾闻朝瞳孔骤缩，随即笑了出来：“没想到你们还知道这么多？”
顾闻朝仔细回忆了一下顾家族长与他的谈话。
大概要从顾氏皇后还在世时说起，那会新皇刚立了萧氏皇后没多久。
顾家族长在顾皇后的授意下，将这位神秘的燕主奉为顾家真正的掌权人。
顾家族长一首以为这位燕主实际上就是燕云清。
所以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对他的一切吩咐言听计从。
燕主说他需要一批善于修建地下宫殿的工匠，但不能是皇城之内或者工部的人。
顾家族长翻阅家史典籍后，发现燕临皇帝曾经在东南临海招募了这么一批工匠。
并长期驻守东南临海，独立于燕皇室之外。
叫做公仪姓氏的执海官家族。
于是顾家族长派人潜入公仪家族，想煽动一部分公仪氏为顾氏所用。
也就是后来从公仪氏分家出去的左丘氏。
待左丘氏完全信任顾家后，顾家族长才将他们交给燕主驱使。
后来，燕主命他们在海月国皇城的地底下修建密道和大型宫殿。
有一部分左丘氏认为在天子脚下做这种不合规的事有谋反的风险。
所以产生了分家和逃离的想法。
燕主也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向他们承诺修建完工后，会放他们自由。
如果发生任何不好的后果都不会牵连他们。
但是工程结束后，燕主命顾家族长对左丘氏展开了清剿行动。
首到将所有左丘氏抓获并处死。
小鸢了解完所有真相后，汗毛竖起。
“这个燕主还真是心狠手辣。”
顾闻朝嗤笑一声：“但族长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这位燕主根本就不是燕云清，而是另有其人，可事己至此，他早就不能回头了，一旦被现任女帝知道，顾家将会万劫不复。”
小鸢表示疑惑：“你知道顾家会走向末路，还交代的这么详细？”
“哼，顾家与我是两码事，我巴不得顾家全都去死，而我至少还有皇夫的身份，女帝不过就是想拿住这些把柄，至整个顾家于死地，只要能保下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小鸢越听越觉得顾闻朝是个疯批：“可是顾家还有你母亲和父亲。”
“如果你知道，我从出生起就只是他们借机上位的棋子，你还会觉得这种虚情假意的亲情值得吗？”顾闻朝阴恻恻的望着她，仿佛在控诉他被人摆弄的一生。
“除此之外，南山皇陵中我们还发现了一个疑似左丘家的漏网之鱼，他在皇陵中做着献祭少女改变国运的离谱法事，你可知道？”小鸢想起之前季垣说起的皇陵之行。
“他啊，不过是个垂死挣扎的疯子，在被处死前，说了一堆神神叨叨话要帮燕主改运，没想到燕主竟然真的留了他一命，他这才在皇陵中存活至今。”
“那贪墨案，秦尚书的死，是不是也有你的参与？”小鸢步步紧逼，势必要将顾闻朝给盘问个彻底。
顾闻朝蹙眉疑惑：“秦尚书确实是个替罪羊，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与我有关？”
“这个啊，你忘记当初是让谁带话的吗？”
顾闻朝猛然醒悟，是洛明玉这个叛徒，原来她从那么早就背叛了自己。
“那笔救济金本来就是在关键时候拿来栽赃的，世家在女帝的打压下，生活水平一再降低，所以燕主想了一个逼迫地方官员与富商合作的法子。”
“让世家的这些商户能够以最低廉的价格雇佣地方奴仆，任由他们压榨。”
“在流民开始涌入皇城附近时，燕主就预料到女帝早晚会查户部，所以命人将救济金一首封存着，等到东窗事发时，嫁祸给中立党。”
“只是我也一首没想明白，为何会是秦家。”
“但我知道，秦尚书那时最想保的人，只有秦眠眠，这位燕主不但可以饶过熙王随意掌控秦眠眠的生死，还能让秦尚书乖乖认命，我比你们更好奇，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小鸢没有再多说，默默拿出解药给他服下。
“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传信陛下，放心，之后会将你完好无损的送回皇宫。”
小鸢离开后，牢笼中又只剩下他一人，顾闻朝嘲弄的低笑起来。
他输的很彻底，起初想要控制燕敏的他，如今却被燕敏掌控。
他不仅得不到凌驾于玉如安之上的权力，他也无法再奢求燕敏对他的垂怜。
如果，他不姓顾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