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很是繁荣热闹,可是江逸风完全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找了几个路边摊匆匆吃了几个胡饼,喝了钵涮锅汤。
得在宵禁前找个睡觉的地,可是自己连身份腰牌都没有,肯定是无法住客栈的。
思前想后,突的眼前一亮,去平康坊,那不要腰牌还能留宿。
这时,暮鼓第二通响起,江逸风险些被泼洒的醋芹汤浇了满襟。
卖胡饼的老妪正用火钳拨弄石鏊子,焦香里混着西市传来的骆驼腥气:"郎君快着些,武侯铺的灯笼都亮到安善坊了!"
问清楚了方向,江逸风一路狂奔。
平康坊的乌头门近在咫尺,却见两个着缺胯袍的市吏正在核验过所,其中一人腰间蹀躞带上竟悬着把错金剪刀。
"来寻阿姊还是赌樗蒲?"倚在门楼下的酒家胡姬突然拽住他袖口,葡萄纹锦帔子里滑出半截羊皮卷,赫然画着株曼陀罗花。
江逸风刚要开口,巷尾突然传来金铁相击声,三匹快马踏碎坊墙灯笼的倒影,马上人翻飞的鹘袍下隐约露出千牛卫的制式横刀。
急忙闪身滑进挂着"醉骨香"匾额的角门,正撞见个梳抛家髻的妓子往铜雀灯台添油。
"小郎君好俊的身手。"二楼传来玉磬般的笑声,丹砂屏风后转出个戴金步摇的人,手中拿着一方锦帕,"再迟一步,小郎君今晚可就得在牢里将就了。"
更漏声催得江逸风后背发凉,还好,自己机灵动作快,哈哈。
醉骨香这种小妓院,居然也有一位清倌人,以琴和曲取悦客人,并不卖身。
而长安城中也并不是人人都是富家公子哥或者一掷千金的豪客,小妓院还是有不少穷的读书人或者小商人来关照的。
看完墙上挂着的一些妓子的介绍后,江逸风首接掏出那串死沉死沉的大钱,
“要这苏小月娘子作陪,一晚多少钱?”
戴金步摇的人一怔,“小郎君有所不知,苏娘子是清倌人,可是不陪夜的,要不给你换一个带劲。。。。。”
“不,我不让她陪夜,我要与她探讨弹琴唱曲,你别误解我的意思。”
“那好吧,五百大钱可以陪小郎君一晚。”报出一个自己都觉得有些太杀客的价钱,想着,让对方知难而退。
“好,这是一千大钱,两个晚上,”江逸风只是觉得这钱带身上,简首太重了,这下,放下负担了。
这价格,在平康坊最高档的妓院,也能花上好一段时间了,比如一月左右。
最终,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江逸风趾高气扬的上了三楼,原来土豪是这样的感觉,爽。
苏小月望着榻上堆成小山的大钱,手中的鎏金鹦鹉纹酒樽险些泼了波斯绒毯。
十六枝的连盏灯映着螺钿屏风,将江逸风解铜钱的背影拉得老长——这人竟把五百文串绳都扯断了,青钱上"开元通宝"的篆文在锦绣堆里硌出印子。
"郎君...当真只要宿处?"她指尖扫过箜篌二十三弦,忽然按住对方的手。
平康坊南曲的夜资向来不过百文,北里最红的都知娘子也不敢这般要价,偏生这呆郎君竟。。。。。
江逸风己滚进联珠纹锦衾里,舒服的伸成一个大字:"劳驾把窗边那对双龙柄香炉挪开,硝石味道呛得人睡不着。"
“郎君要不奴婢给你唱一曲?”苏小月一边熄掉那香薰,一边小心的问道。
江逸风果断制止:“不用,要不,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啊,”苏小月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那好吧,奴婢洗耳恭听。”
“这故事叫白蛇传,从前,有一条白蛇。。。。。。。。”
故事肯定是没有讲完的,因为江逸风讲着讲着就睡着了。
窗外忽有黑影闪过。
皇宫内,抽出点时间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奏折的李世民听完武德司的暗探汇报,不禁心中一乐。
自己只是忘了让人安排这郎中的住处,他竟跑青楼去讲故事,一千大钱还是这样花掉的,他难倒就不知道一千大钱也能在长安城外里买个小宅子了,不过这人啊,有爱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