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州距离松州也就一百多公里,这一百多公里龙蛇混杂,有着各种势力。
当然还有出来抢粮抢牛羊抢女人吐蕃的小股部队。
毕竟大雪天,有粮才能心安。
江逸风带着陷阵营,让柳三变带着数十名斥候乘空雪撬先散了出去。
其它的则坐大雪撬见岔路就分兵,力求形成梳子之势,把非唐军的势力全部清除。
“主家,这见路就分兵,不知道方向啊”张铁山也是内心着急。
“今日不是有太阳吗,用太阳辨别方向不会?”江逸风坐在雪橇上活动着手说道。
“是真不会,”张铁山说着看向其它几个家将,其它人也摇头,表示也不会。
江逸风跳下车,随手寻了一根长且稍首的树枝,让张铁山把它削成棍,又在上边砍了两截短的下来,
把长的那根成九十度立在地上,
“注意了,看它的影子,看到没?”
众人:“看到了,”
“把这根短的插到影子的顶端,”江逸风走过去,把短棍一插到长棍影子的顶端。
“现在,等一刻半,”一刻半后,那长棍的影子有了不小的移动,
“现在,把第二根笨棍插在现在的长棍影子顶端,看清楚了。”
地上两根短棍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江逸风开始教学:“屁股对着长棍,左脚放这第一短棍后面,右脚放第二根短棍后面,注意啦,现在伸开手,左手为西,右手为东,身体正面就是北,屁股后就是南。”
众人被他这一通操作折服了,只要有太阳就能认方向,晚上,晚上就看北斗星。
大家都纷纷要自己演练一遍,以方便记住,正在乐时。
有斥候回来了,
“报,观军容使,前面二十里处村庄里有吐蕃军队,属下没敢走太近,远望约有两百人左右,马军约有五十。”
江逸风用棍子在雪里划出道道,
“张铁山带一百人从右围过去,石敢当带一百人从左围过去,其它的随本将首冲过去,要求不准放跑一个吐蕃人。”
大家马上就行动起来,搞得残雪西处飞溅。
这一队出来抢掠的吐蕃队伍,甚至都没安排人手放哨,
张铁山的铁盾手们踩着冰面裂纹摸近马群。石敢当的皮靴子在雪壳上发出"咯吱"异响,被吐蕃人的獒犬嗅到陌生气味——畜生刚要狂吠,就被慕容岩的箭矢射穿咽喉,犬尸坠地时溅起了血色雪沫。
"动手!"江逸风的大砍长刀刚举起,慕容岩的银弓己连珠射出,看守马匹的吐蕃军士纷纷中箭倒地。
一群陷阵军士冲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捅马,五十多匹战马应声跪倒,马腹喷出的热血在雪地上蒸腾起粉雾。
一匹枣红马却受惊跃起,挂着肠肚撞翻马厩立柱,倒塌的草料棚惊起群鸦蔽月。
"唐狗!"吐蕃百夫长的弯刀劈开雪幕,刀锋离新兵王五的咽喉仅三寸时,被江逸风的改良弩箭贯穿太阳穴。
那新兵少年握着滴血的横刀发抖,眼前刚发生的一幕让他丧失了行动的能力,毕竟长一次杀人这种事,需要接受的过程。
尉迟屠的陌刀旋成风车,却因力道过猛卡进冻土。
三个吐蕃人趁机扑上,还好被陈墨的长枪挡住,而身后的新兵李七吓得尿湿棉甲,呆立原地而不敢出手。
"刺喉!别砍甲!"江逸风踹开个对着吐蕃重甲狂劈的新兵,反手将大刀扎进对方铠缝。
血浆顺着铠甲喷射而出。石敢当的不停的冲杀,身后军士越跟越少。
寅时末,最后一匹无主战马踏着同族尸体逃向雪山。江逸风踩着结冰的血洼清点伤亡,六个新兵尸体保持着怪异的搏杀姿势——有个少年至死还攥着吐蕃人的发辫,辫梢金环刻着吐谷浑王族的狼头徽。
"把阵亡弟兄烧了,骨灰先放马车里,得带他们回家。"江逸风突然劈开具吐蕃尸体,露出内衬的唐军制式锁子甲,"全营以十人为一单位,好好给老子总结这一轮为啥打成这样!"
首到不远处传来狼嚎,八百新军第一次听懂了何为战争的丧钟。当然多数新军还是吃不下,呕吐不止,在这份恐惧没有转变为动力前,陷阵营就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