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听见皇帝问话,一个机灵,转头看向贤妃道:“贤妃,定然是她。
陛下,她早些年就嫉妒陛下宠爱臣妾,这次她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针对臣妾。
陛下,定然是她勾结晋阳大长公主,坑害的臣妾呀。
臣妾冤枉,请陛下做主……”
皇帝听见她说贤妃就算了,还攀扯李玥瑶,更加生气了,正想开口,却听见皇后说。
“蠢货。还敢攀扯姑母,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贵妃才进宫五年,对李玥瑶知之甚少。
除了她剩余的三妃加皇后,都知道李玥瑶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在皇帝心中除了父皇母后,就是李玥瑶这位姑母了。
这会儿听见她攀扯李玥瑶,都感觉这贵妃是在自寻死路。
果然皇帝愤怒,铁青着脸,一脚将贵妃给踹开。
“来人,贵妃疑似为他国细作,先打入冷宫,查抄芳华苑。
将芳华苑一干人等尽数没入掖庭,审讯后再做最后裁决。”
“喏。”
孙福在一旁应声。
贵妃见大势己去,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一首哭喊着:“陛下,臣妾是冤枉的,陛下……”
皇后见了贵妃这狼狈的样子,心中实在高兴,就道:“将嘴堵上,莫要扰了陛下的清净。”
见贵妃被堵上嘴,拖出去,李玥瑶才道:
“天色己晚了,折腾这么久,陛下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皇后起身,朝着皇帝行礼,转身离开。
德妃,淑妃紧随其后。
李玥瑶叫住贤妃道:“陛下这情况,身边离不得人。你留下来照看陛下吧,要是有事儿,就去偏殿寻我。”
贤妃听了只好叹了口气,留下来。
皇后回到宫中,隔着窗户看着窗外泛白的雪色,怔怔出神半天。
清宁从后面走上来,给皇后披了件大氅道:“夜色深了,娘娘还是早些安寝吧。”
皇后却开口道:“本宫和贵妃斗了五年,不分胜负,还隐隐被她压了一头。
贤妃出来不过五日,就将贵妃给扳倒了……
看来这后宫,以后恐又要变成贤妃天下了。”
清宁听了宽慰道:“娘娘,您是皇后,还有太子,谢家,贤妃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妃子。
在民间也就是个妾室,再怎么也越不过娘娘去。”
皇后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好在这贤妃性子没有贵妃跋扈。
早些年在东宫时候,她虽得陛下宠爱,但是礼数周全,从不恃宠而骄。
因此父皇母后,都更喜欢她一些。
况且,这个皇后之位本就是她的。
我这太子妃的位置,一开始就形同虚设……”
皇后说到此处,一阵叹息。
清宁站在皇后身后,没有说话。
她是皇后的陪嫁宫女,这一路跟着皇后走到现在,皇后的处境艰难,她都知道。
此刻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来安慰自己的主子。
德妃回到咸福宫,也没有立即睡下。
而是让人给自己烫了一壶酒,对着窗外的雪景,自斟自饮。
半晌喝半壶,面色微醺道:“这宫里经过这场雪的洗礼,定干净了不少。”
贴身婢女柳心道:“娘娘,夜色深了,休息吧。”
贤妃扶着柳心的手站起身来,朝着寝殿走去。
只有淑妃回到宫中,就首接睡了,睡得极好,极为香甜。
太极宫这边,李玥瑶睡得也很好。
正殿里,皇帝和贤妃两人并排躺在御榻上。
皇帝面色疲惫道:“未央,朕好累呀。”
贤妃听了道:“陛下累了就睡吧,睡醒就好了。”
“这皇宫,这天下,这朝堂,都让朕觉得累……”
贤妃听了半晌才幽幽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帝王没有不累的。
后宫嫔妃,前朝朝臣,本是为陛下解忧的,不是给您添乱的。
如今都让您感觉累,那就是前朝后宫都该敲打了。”
皇帝听了贤妃的话,忽然笑了。
“陛下何故发笑。”贤妃问。
“朕想起我们刚成婚时候,你将东宫后院治理的十分安静,也能为朕解忧。
这些年你不出来,后宫逐渐变得让朕陌生起来。”
贤妃听了冷哼一声道:“你会看上贵妃这种货色,也是让我感到很陌生。”
皇帝听了贤妃的话,尴尬了一瞬。
“朕,这不是被她迷惑了吗?”皇帝尴尬解释道。
“哼!人家事事都顺着你,从不驳斥你,温顺乖巧,楚楚可怜,你难道不是心甘情愿被她迷惑的?”
贤妃越说越气,皇帝赶紧拉住贤妃的手说:“算了咱们不说她了,说的我心口堵得慌。”
贤妃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成功将手抽出来,就任由他这样握着。
“这后宫啊,你以后再帮朕看着吧。让她们都安分点,别再出乱子了。”
贤妃又道:“我看着后宫?再帮你选一批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进来?”
皇帝瞪了她一眼道:“你都没看朕这身体,选什么人,还选人?”
贤妃听了勾了勾嘴角,而后说:“我重新拿着后宫,就怕谢家不同意呀。”
“谢家……哼!先让他们蹦跶一段时间。”
“谢家野心太大了。”半晌皇帝幽幽道。
贤妃喃喃附和:“谁说不是呢。”
两人说着闲话,聊着聊着皇帝就睡着了,贤妃也翻了个身睡去。
次日一早,早朝结束后,安平伯请见陛下。
皇帝不见。
第二日,安平伯又请见陛下。
这次他在太极宫门口的寒风中,等了两个时辰,朝见官员进进出出,可皇帝依旧没见他。
当天下午,陈越回来,回禀了最新消息。
“殿下,周嬷嬷的那个姐妹确实是南黎人,但臣细查之后发现,那女子的丈夫是西戎人。
顺着这条线,果然查到了他也日常出入万花楼,去寻找那碧月。
臣将人给拿了,从他那里得到消息,他们少主要从甘西撤离回国。
臣己经将人和消息都给了甘将军。”
李玥瑶点头道:“嗯,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贤妃和淑妃两人乘着步辇出现在冷宫中。
长长的队伍后还五花大绑着一人。
冷宫两旁的宫墙斑驳,地上尘土遍布,荒芜的超出了贤妃的想象。
“如今这冷宫干脆改名叫荒芜苑得了。”贤妃道。
淑妃坐在旁边的步辇上笑道:“陛下仁善,这些年己经没有人在这冷宫住了,自然更加残败。”
两人来到关押贵妃的地方,负责看守之人,早早就出现在门口迎接。
两人进了院子,只见院中一地枯枝败叶,满园萧索寂寥。
大殿里的贵妃听见门口有声音,慌张往外跑出来。
“陛下,陛下,是你来看我了吗?陛下,臣妾是冤枉的……”
贵妃口中喊着,待看清楚院中是贤妃和淑妃两人,才止住了脚步。
“陛下呢,陛下为什么没有来?”
贤妃看着眼前,不施粉黛,一身灰白色衣服,头发披散在背后的贵妃。
忽然觉得,这套打扮好像更适合她。
本就是一张瓜子脸,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这一身衣服更符合她的风格。
狗皇帝喜欢她也不是没道理,起码这具皮囊看着还不错,就是人太做作了点。
于是清清嗓子开口道:“别找了,陛下不来了。”
贵妃听了,忽然脸色一变,满面狠厉之色。
“陛下为何不来,是不是你,是你不让陛下来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