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彩色玻璃洒进房间，在白染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要翻身便扯动了颈间的新伤，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夜被阿哲尔压制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顿时涨红了脸。
“又被她……”白染咬着牙坐起身，扯过一旁的丝绸被褥裹住自己，凌乱的发丝下眼神又羞又恼。他伸手摸向脖颈，触感让他浑身一僵，“可恶！这次咬得比上次还狠！”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阿哲尔端着盛满血酿的高脚杯倚在门框，猩红裙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醒了？”她挑眉看着白染炸毛的模样，“看来小玫瑰的酒品不怎么样，发酒疯的样子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白染猛地将枕头砸过去，却被阿哲尔轻松躲过。他别过脸不去看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谁发酒疯了！明明是你趁人之危！”金丝被褥滑落露出大片咬痕，他慌忙又裹紧几分，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下次……下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哦？”阿哲尔缓步走近，指尖勾起白染的下巴强迫他对视，“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毕竟，昨晚某人说要让我‘记住谁才是主人’？”她故意压低声音，吐气如兰喷洒在少年耳畔。
白染浑身一颤，猛地拍开她的手，挣扎着要下床却因双腿发软差点摔倒。扶住床柱站稳后，他梗着脖子瞪向阿哲尔：“你别得意！等我恢复体力……”话未说完，胃里突然一阵翻涌，他脸色骤变，捂着嘴冲向洗漱间。
阿哲尔望着他慌乱的背影，紫罗兰色眼眸弯成月牙，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看来小玫瑰不仅酒量差，连嘴硬的功夫也得练练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看着杯中的血酿泛起涟漪，低声呢喃，“不过……这样的你，倒也有趣。”
片刻后，白染脸色苍白地走出来，却依旧不肯服软。他整理着歪斜的衣领，嘟囔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认输，今晚的拍卖会……我绝对会让你刮目相看！”说罢，踩着虚浮的步子昂首挺胸地离开房间，背影却透着几分故作镇定的滑稽。
白染捏着银勺的手指微微发抖，盯着眼前冒着诡异气泡的黑药水，蒸腾的雾气里飘着几缕不明根茎。瓷盆边沿凝结着暗褐色的粘稠物质，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入口的东西。
“这是……给我的？”他喉结滚动，声音不自觉拔高，“确定不是阿哲尔你用来毒杀仇敌的巫药？”
阿哲尔倚在雕花餐桌旁，猩红裙摆扫过地面，指尖优雅地转动着镶嵌蛇形纹章的银汤匙：“补药。”她挑眉看着白染煞白的脸，“昨夜消耗过大，喝了它，保证你今晚在拍卖会上生龙活虎。”
白染猛地站起身，金丝长袍扫翻了旁边的餐盘：“我要吃饭！正常的血巧克力、裹着糖霜的蛋糕，而不是这种……”他戳了戳瓷盆，药水溅起的飞沫在桌布上烧出焦痕，“能腐蚀桌布的怪物！”
阿哲尔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笑意，蛇形纹身顺着脖颈蜿蜒而上。她突然欺身向前，白染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她扣住后颈。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阿哲尔的獠牙擦过他颤抖的唇瓣：“小玫瑰，学会讨价还价了？”
不等白染反驳，阿哲尔己经端起瓷盆，仰头饮下一大口黑药水。苦涩的药味在舌尖炸开，她却毫不在意地倾身压下。白染瞪大了眼睛，温热的液体混着阿哲尔独特的气息强行灌入喉间，呛得他剧烈咳嗽。
“唔……放开！”他挣扎着推搡，却被阿哲尔抱得更紧。瓷盆倾斜，黑药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两人的衣襟都被染得漆黑。阿哲尔用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带着侵略性的亲吻将最后一滴药水都渡进他口中。
当终于被松开时，白染瘫坐在椅子上，嘴角还挂着黑药水的痕迹，眼神又惊又怒：“你……你太过分了！”他抹了把脸，指腹触到嘴角被阿哲尔咬破的伤口，“这哪是补药，分明是要谋杀亲夫！”
阿哲尔舔了舔唇上残留的药渍，紫罗兰色眼眸泛起愉悦的光：“记住，小玫瑰。”她指尖划过白染沾满药汁的脸颊，“在我面前，没有‘不要’的选项。”她突然将空瓷盆重重砸在桌上，震得餐具叮当作响，“现在，去换身干净衣服——拍卖会可不会等一只脏兮兮的小玫瑰。”
白染扯着被药水染黑的领口，像只炸毛的猫般跳开，对着铜镜里狼狈的自己怒目而视。沾着药渍的发丝黏在脸颊，苍白的皮肤上还残留着阿哲尔亲吻的温度，他越看越气，猛地转身对着倚在门边的阿哲尔怒道：“我身体好得很！根本不需要这种毒药！”
阿哲尔慢悠悠转动着骷髅权杖，幽蓝火焰在眼窝中明灭，蛇形纹身随着笑意爬上锁骨：“不需要？”她突然欺身上前，指尖挑起白染的下巴，“那昨夜是谁被我按在床榻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白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犬齿死死咬住下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夜醉酒后的失控让他又羞又恼，此刻被当面戳破，更是羞愤难当：“那是因为……因为你偷袭！”他梗着脖子反驳，却在阿哲尔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反正我现在有力气得很，不信我们……”
“想再试试？”阿哲尔突然贴近，獠牙擦过他耳畔，吐气如兰却暗藏威胁。白染条件反射地后退，后腰撞在梳妆台上，瓶瓶罐罐叮当作响。他慌忙扶住险些倾倒的香水瓶，嘴上却还不饶人：“试就试！不过不是现在……我、我得先换身衣服！”
阿哲尔首起身子，紫罗兰色眼眸扫过他凌乱不堪的衣襟，勾唇轻笑：“最好抓紧时间。”她甩了甩猩红裙摆，转身往门外走去，“半小时后出发，要是让我看到你还是这副脏兮兮的模样……”话音未落，白染己经抓起干净的丝绸衬衫，头也不回地冲进内室，还不忘隔着门大喊：“就会像喂药一样收拾我，对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内室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阿哲尔站在原地，听着白染一边手忙脚乱换衣服，一边嘀嘀咕咕抱怨的声音，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那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小玫瑰，如今就算被拿捏得死死的，也要张牙舞爪地反抗，倒比精心培育的玫瑰更带刺、更鲜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