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鳞童子的血滴在金鳞上,竟在虚空灼出焦痕。
"这崽子要把自己烤成腊肉!"乔大川的杏枝卷住他手腕,却被烫得滋啦冒烟。青铜雕像心口的金鳞突然裂开,露出机械齿轮与血肉经络交织的腔室——里面蜷缩着九个拇指大的胚胎,每个都连着银剪剪断的脐带。
女童残影们突然集体跪拜,银镯叮当撞出梵音:"恭迎母神归位!"乔婉的白发猛地绞碎最近的女童残影,却发现碎屑化作青铜沙漏——细沙倒流间,被毁的星门竟开始自我修复!
"童儿,别碰那些..."九殇的警告还未说完,银鳞童子己伸手触碰胚胎。指尖相触的刹那,十万青铜碑的碎屑突然飞旋,在他周身凝成星茧。
星茧内壁流转着琉璃光,映出万千因果线。
银鳞童子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不,是二十个自己!有的在杏林教书,有的在星门刻碑,最骇人的那个正将银剪刺入乔大娘咽喉:"娘亲,孩儿送您入轮回..."
"这是...可能性的分支?"他踉跄后退,后背却撞上冰凉的青铜壁。九殇的残影从茧缝渗入,银鳞裹住他颤抖的手:"当年娘亲为保《天工新纪》不落机械族之手,把因果拆成九份..."
画面突转,乔大娘浑身插管躺在青铜祭坛,将九枚金鳞植入女婴囟门。每植入一枚,女婴就化作青铜碑,碑文正是被撕去的《天工新纪》章节!
"所以九殇是..."
"是你被抹杀的姐姐们。"九殇的银鳞突然渗血,"我们既是守碑人,也是祭品。"
茧外突然传来乔大川的怒骂:"龟儿子敢咬老子!"
银鳞童子透过茧缝窥见骇人景象——乔武正用牙齿撕扯青铜碑,她的下巴己脱臼成蛇口,银镯碎片在喉间凝成新的耕读图腾。被咬碎的碑文化作萤火虫群,扑向星门光柱。
"二姑被反噬了!"乔婉的白发结成罗网,却兜不住西散的萤火。每只萤虫落地的位置都钻出青铜幼苗,眨眼间长成挂着银剪的怪树。
最粗壮的树干突然裂开,淌出混着齿轮的鲜血。九殇的残影突然尖叫:"童儿快出来!那是因果树的..."话未说完,银鳞童子己被星茧弹出,正撞上开花的树干。
树冠间垂落的银剪突然活过来,追着银鳞童子狂剪。
他翻滚着躲过致命一击,后背的金鳞却被剪出火星。飞溅的火星点燃萤虫群,火焰竟在空中烧出焦糊的《天工新纪》残页——正是记载星门铸造法的禁忌篇章!
"原来要这么破局!"乔大川突然狂笑,枝桠捅进自己心口挖出杏核,"老伙计,该亮真本事了!"染血的杏核掷向火光的刹那,十万青铜碑的碎屑突然聚成巨剪,将因果树拦腰斩断。
树桩年轮间渗出机械润滑液,液面浮出乔大娘年轻时的倒影:"川哥还是这般莽撞..."倒影突然伸手拽住乔婉的白发,将她拖进年轮漩涡!
银鳞童子纵身跃入年轮,金鳞在漩涡中拼成渡舟。
漩涡深处是座青铜书院,十万蒙童正机械性抄写《天工新纪》。乔婉被钉在讲坛,白发缠住戒尺与银剪组成的教鞭:"童儿快走!这是娘亲的..."
戒尺突然暴长,将银鳞童子拍在墙上。墙皮剥落处露出森森青铜齿,齿缝间卡着半片带"智"字的银鳞——正是他当年开蒙时被拔去的智鳞!
"还给我!"他忽然暴起,徒手掰断青铜齿。鲜血淋漓的手掌握住智鳞的刹那,所有蒙童突然转头,眼眶里转动着金鳞编码:"先生,该授课了。"
书院地砖突然塌陷,露出沸腾的青铜熔浆。
银鳞童子攥着智鳞冷笑:"那就教点新鲜的!"他将智鳞刺入心口,金鳞血在虚空写下血淋淋的"破"字。蒙童们突然集体呕出齿轮,齿轮在空中拼成新的星门。
乔大娘倒影从熔浆升起,半张脸己化作青铜:"童儿,你果然..."话未说完,银鳞童子突然扯碎《天工新纪》残页塞进星门。门内传出九重啼哭,九个女婴虚影爬出,将乔大娘倒影撕成碎片!
星门轰然闭合的刹那,银鳞童子瞥见门缝内的恐怖真相——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空重复撕书动作,而每个时空的《天工新纪》末页都留着相同的空白...
熔浆突然凝固成镜,映出他背后景象:乔大川正将杏核植入九殇残影的眉心,而树桩年轮里伸出无数青铜手,攥着写满金鳞编码的胎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