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丫浮空的瞬间,乔武腰间的草绳死结迸发青光。七枚绳结化作北斗阵纹缠住妹妹脚踝,却在触及金鳞时"滋啦"冒烟。
"接住!"乔巧将织机梭子抛向空中。钢梭穿透浑天仪火焰,竟开始自主编织——金鳞为纬,银鳞作经,在夜空织出巨大的《璇玑图》。阿史那突然扯开狼头刺青,皮肤下钻出青铜齿轮,严丝合缝嵌入浑天仪缺口。
"这才是真正的钥匙。"胡商碧眼里闪着异光。乔武的弹弓射出冻梨核,精准击中他后颈的机括。齿轮运转声骤变,陆九霄的虚影突然扭曲:"双生子不可..."话音未断,浑天仪轰然炸裂,十二道青铜轨如活蛇缠住西丫与骸骨。
乔婉的绣花针在血帛上疾走。
产房地面泼洒的药汁凝成河洛图,与空中《璇玑图》遥相呼应。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向织机,十二综丝线突然暴长,缠住乔巧改良的水车。
"二妹!坎位转离!"大姐的嘶喊混着婴啼。乔巧赤脚踏入冰河,水车叶片割破脚踝,血染的转轮竟开始反向旋转。矿洞方向传来地鸣,浑天仪碎片如流星坠落,在河面拼出前朝玉玺的轮廓。
孙氏突然撞开门扉,手中琉璃瓶掷向织机。乔婉侧身闪避,瓶中药液泼中空中璇玑图——燃烧的丝线显现出加密的北狄军报,正是十年前肃州沦陷的真相!
乔大川的九节鞭卡在青铜骸骨齿间。
这具从浑天仪坠落的尸骸,口中竟含着半块奶渣饼——北狄游牧民族哺婴的特制干粮。男人忽然想起陆九霄临终时的呓语:"...孩子要喝狼乳..."
西丫的金鳞突然黯淡,婴孩本能地凑近骸骨。当嘴唇触及骸骨胸口的银鳞时,整具尸骸"咔嚓"碎裂,露出腔体内蜷缩的青铜匣。匣中羊皮卷写着鲜卑文:"双生择一,需饮至亲手足心血。"
祠堂方向传来柏树爆裂声。乔武浑身是血冲入院落,怀中紧抱的矿洞萤石正与西丫共鸣:"爹!骸骨...骸骨是娘!"
乔大娘突然夺过孙氏的银剪刀。
她扯开衣襟,心口赫然嵌着片逆鳞——与西丫额间金鳞纹路镜像对称!剪刀刺入皮肉时,黑血喷溅成北斗七星,每颗血星都映着个蜷缩的婴儿虚影。
"当年陆九霄送来的不是聘礼..."妇人将染血的青铜钥匙按进西丫掌心,"是七个死胎炼的镇魂钉!"
浑天仪残骸突然聚拢,在空中拼出陆九霄的脸。这张脸缓缓转向乔巧的织机,嘴角咧到耳根:"好儿媳,该把《璇玑图》还回来了..."话音未落,织梭突然刺穿乔婉手掌,带着血丝飞向夜空!
阿史那的驼队出现在崩裂的矿洞顶端。
胡商取下翡翠扳指抛向深渊,指环内壁刻着"天工三年监造"。扳指坠地瞬间,十二尊浑天仪同时嗡鸣,地缝中升起块青铜碑——正面是虞国山川图,背面竟刻着乔家西女的生辰八字!
西丫突然发出龙吟,震碎所有浑天仪。金鳞暴雨般洒落,每片都映出不同的未来:乔武被铁链锁在矿洞深处,乔巧的织机绞碎婴儿襁褓,乔婉在血泊中接生着扭曲的肉块...
"阿姊选这个。"青铜棺少年突然现身,银鳞裹住西丫。两人掌心相贴时,地底传来锁链尽断的轰鸣。最后一枚金鳞映出的画面,是乔大川将九节鞭刺入少年心口!
少年胸口的银鳞突然脱落,嵌入西丫额间。两人身影开始透明化,空中却传来陆九霄的狂笑:"好!双生子终于..."
笑声戛然而止。乔武的弹弓射出带血冻梨核,击碎最后一块浑天仪残片。碎屑纷飞中,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乔大娘怀抱两个婴儿站在矿洞口,身后是浑身青铜化的陆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