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洪流裹挟着小九穿梭在时空裂隙中,狐火在虚空中划出明灭不定的光痕。她的意识忽而坠入青丘覆灭的血色黄昏,忽而又置身于龙族与仙军厮杀的战场,耳畔回荡着吴婌贤前世银铃仙子的悲鸣。当画面再次扭曲,她竟看见年幼的自己蜷缩在父母尸身旁,手中紧攥的归墟令牌渗出微光。
“这不可能……”小九踉跄着扶住虚幻的石壁,指腹触到冰凉的触感——那竟是真实存在的龟甲纹路。函涵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九姑娘!俺终于找到你了!”猪妖浑身沾满发光的碎屑,龟甲灵印黯淡却倔强地亮着,“这鬼地方太邪乎了,俺刚看见……看见自己变成了魔化猪妖!”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锁链破土而出。锁链上缠绕着青丘狐族的残魂,它们齐声发出悲泣:“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小九瞳孔骤缩,狐火本能地燃起,却在触及残魂的瞬间熄灭——那些魂魄额间,竟都烙着与天帝虚影相同的归墟符文。
“这些是……被篡改记忆的族人?”小九的声音发颤。幽冥狼的低吼从头顶传来,狼影撕裂虚空落下:“小心!有东西在吞噬这些残魂!”只见黑雾凝成巨口,将狐族魂魄尽数吞下,重新拼凑成魔神虚影。这一次,虚影的面容竟逐渐清晰——赫然是天帝青年时期的模样!
“原来如此,你根本不是什么魔神,而是天帝的恶念分身!”吴婌贤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女医师怀中的小乞丐周身龙鳞倒竖,银铃与龙形胎记同时迸发强光,“当年封印归墟时,他为了独占力量,故意将阴暗面剥离!”
“聪明,可惜太晚了。”虚影发出双重嗓音的冷笑,指尖凝聚的魔气化作锁链缠住众人,“血月当空,归墟即将彻底苏醒。你们在轮回裂隙中看到的‘真相’,不过是我想让你们看到的罢了。”锁链突然收紧,小乞丐伤口渗出的黑血竟在空中凝成符文,与虚影额间的印记共鸣。
“小乞丐!”吴婌贤奋力摇动银铃,却被魔气震得吐血。小九突然想起《万象平衡录》中“九尾燃诏谕”的谶语,九条尾巴同时燃起苍青色火焰。狐火顺着锁链逆流而上,灼烧得虚影发出非人的惨叫:“你以为狐火能伤我?归墟之力早己渗透三界!”
就在这时,轮回裂隙突然剧烈震颤。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其中一片碎片竟映出司命星君的真容——他正将最后一块三生石碎片藏入小乞丐体内!“原来司命前辈才是……”小九的思绪被虎啸族长的怒吼打断。兽族战士浑身浴血地撞开虚空,虎爪上还缠绕着仙卫的断剑:“九姑娘!藏书阁外的仙卫全被魔化了,函涵他……”
“俺在这儿呢!”函涵的声音从碎片堆里传来。猪妖顶着变形的龟甲爬出,怀中死死护着半卷焦黑的《九霄秘典》,“俺瞅见这破书在发光,拼死抢了过来!你们快看!”残卷无风自动,空白页浮现出与轮回裂隙中相同的画面——天帝将恶念封印进归墟,却暗中豢养鬼族、操控魔族。
“他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小九的狐火突然转为纯白,那是九尾之力觉醒的征兆,“利用归墟的恶念分身挑起纷争,再以‘守护天道’之名收割各族本源。而小乞丐体内的三生石碎片,正是解开最终封印的关键。”
虚影的笑声戛然而止,归墟之门的轰鸣从裂隙深处传来。小乞丐突然挣脱束缚,化作金龙冲向虚影,额间龙形胎记与银铃彻底融合:“司命星君说过,真正的天道是平衡!你这种扭曲的力量,根本不配掌控归墟!”龙息裹挟着银铃音波,将虚影的手臂生生撕裂。
“不自量力!”虚影疯狂咆哮,归墟之门大开,混沌之气如潮水涌出。小九将归墟令牌按在残卷上,狐火、龙息、银铃之音与龟甲金光同时注入。《九霄秘典》爆发出创世般的光芒,照亮了轮回裂隙最深处——那里沉睡着被封印的天帝恶念本体,而它手中握着的,竟是完整的归墟核心!
“九姑娘,俺的龟甲感应到了!”函涵大喊,“只要摧毁核心,就能逆转一切!”
归墟核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道魔气化作利箭射来。幽冥狼纵身一跃,狼躯挡在众人面前,皮毛被魔气腐蚀出焦黑的伤口:“快走!我来断后!”
小九望着浴血奋战的伙伴,九尾狐火熊熊燃烧:“一起上!这次,我们不仅要守护三界,更要让真正的天道重现!”她转头望向吴婌贤,“用银铃唤醒小乞丐体内的司命神识!函涵,启动龟甲的自爆之力!虎啸族长,带领兽族战士组成声波阵!”
众人领命的瞬间,归墟核心的封印轰然崩解。一个比血月更巨大的黑影缓缓升起,那是吞噬了无数本源之力的终极恶念。而在它脚下,被魔气笼罩的三界正在分崩离析……一场关乎天道存亡的最终对决,己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