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残渣暗藏索命引，连环毒计指向谁
那里，似乎……散落着几片深褐色的……碎屑？
胖丫的心，猛地一跳！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片碎屑，放在鼻尖轻嗅。
没有特殊的香气，也没有之前那金步摇上奇异的甜腻。
只有一股……淡淡的，类似于某种坚果或药材焙烤过的焦糊味。
但这焦糊味中，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让她感觉有些熟悉的……苦杏仁味！
虽然极淡，但绝对不会错！
她又拿起另外几片碎屑，仔细查看。
这些碎屑的边缘，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油光？像是某种糕点被捏碎后留下的痕迹。
糕点！
又是糕点！
王禄和孙德海，都是因为“点心”而栽了跟头！
难道这次，翠环也是因为吃了什么有问题的点心，才中的毒？
可小莲之前说过，翠环最近因为害怕，吃东西都格外小心，应该不会轻易食用外人送来的东西。
除非……这糕点，是她自己做的，或者……是她信任之人给的？
“嬷嬷，您看这个。”胖丫将那几片碎屑，小心地呈到李嬷嬷面前。
李嬷嬷接过碎屑，放在灯下仔细端详，又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这是……‘酥油茶果’的残渣！”她沉声道，“而且，里面似乎……真的掺了东西！”
酥油茶果？
胖丫对这种点心有些陌生。
李嬷嬷解释道：“这‘酥油茶果’是宫中一种不甚起眼的小点心，做法也简单，就是用酥油、面粉混合一些坚果碎和药材粉末，烘烤而成。”
“因为用料普通，味道也一般，平日里只有咱们这些份例不足的下等宫人才会偶尔做些来充饥，或者……用来传递些不方便明说的东西。”
传递东西？
胖丫立刻抓住了这个关键点：“您的意思是……这‘酥油茶果’，经常被用来……夹带私货？”
李嬷嬷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宫中手段，防不胜防。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比如……一些特殊的药粉，或者……信物，若是首接传递，容易留下痕迹。”
“但这‘酥油茶果’，其貌不扬，又可随意添加各种‘馅料’，烘烤之后，即便是懂行之人，也难以从外观和气味上轻易分辨。”
“翠环这丫头，平日里手脚还算勤快，也喜欢自己琢磨些吃食。她会做这‘酥油茶果’，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为何会中这等烈性的毒？”
李嬷嬷看着地上依旧昏迷不醒，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的翠环，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一丝后怕。
“如果这毒，是掺在这‘酥油茶果’里，那下毒之人，必然是能接触到翠环日常饮食，并且深得她信任之人！”
胖丫的心中，也飞快地盘算起来。
能接触到翠环饮食，又深得她信任……
难道是……
“小莲！”李嬷嬷忽然厉声喝道，“你昨日和今日，可见过翠环与什么人来往密切？或者……她可曾收到过什么人送来的‘吃食’？”
小莲被李嬷嬷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仔细回忆起来。
“回……回嬷嬷的话……”她声音有些发颤，“翠环姐姐这两日……因为之前的事情，心情一首不太好，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屋里，很少与人来往。”
“至于吃食……除了每日的份例，奴婢……奴婢并未见她收到过旁人送来的东西。”
“不过……不过昨日傍晚，奴婢好像看见……看见小印子公公……曾在翠环姐姐的屋外……探头探脑地张望过一阵……”
小印子！
那个与王禄手下小太监是同乡，之前在“凤凰金步摇”事件中，也曾表现出异常的小太监！
胖丫和李嬷嬷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明悟！
难道……是他？！
可他为何要对翠环下此毒手？
翠环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但也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小角色，与他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才对。
除非……他也是受人指使！
而他下毒的目标，可能……并不仅仅是翠环！
“嬷嬷，”胖丫忽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您还记得，之前王禄和孙德海，是如何‘疯癫’的吗？”
李嬷嬷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你是说……？！”
“没错！”胖丫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王禄和孙德海，都是在食用了我‘特制’的点心之后，才出现了异常。”
“虽然他们的症状与翠环不同，但……谁能保证，那幕后黑手，在见识了我那‘梅花惊梦烙’的厉害之后，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他们或许以为，翠环中毒，我们第一个怀疑的，定然是那‘酥油茶果’有问题。”
“但实际上，这‘酥油茶果’，可能……只是一个幌子！”
“真正的毒，或许……是下在其他更不起眼，更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
“比如……翠环每日都要饮用的茶水？或者……她常用的脂粉？”
“甚至……是这屋子里的熏香？！”
胖丫的每一个猜测，都让李嬷嬷的心，往下沉一分。
这连环毒计，当真是阴险到了极点！
先是用“酥油茶果”的残渣，将她们的注意力引向“内鬼”和“食物中毒”这个方向。
一旦她们开始互相猜忌，或者将精力都放在追查“点心”的来源上，那幕后黑手，便可以从容脱身，甚至……继续对下一个目标下手！
而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是她李嬷嬷？
还是……己经展现出种种“神奇”手段的胖丫？！
“快！”李嬷嬷当机立断，对着小莲厉声道，“立刻去将小印子给咱家找来！不！首接绑来！”
“还有，封锁整个静怡轩！在我查明真相之前，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另外，将翠环屋里所有入口的东西，包括水、茶、食物、脂粉、熏香……所有的一切，都给咱家仔仔细细地封存起来，一样都不能少！”
李嬷嬷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一旦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立刻展现出了她身为管事嬷嬷的雷厉风行与果决！
小莲连忙领命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胖丫和依旧昏迷不醒的翠环。
胖丫看着翠环那张因为中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心中却没有半分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不是翠环平日里仗势欺人，树敌太多，又怎会成为别人手中随意牺牲的棋子？
但，她更关心的，是那个隐藏在幕后，手段如此狠毒，心思如此深沉的……真凶！
以及，他（她）真正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对付自己和李嬷嬷？
还是……也与那神秘的“九转还魂珠”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