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年华转瞬,唯有不负。
“嘟…嘟…嘟…”警报声响彻大楼,警卫一层层搜查,却不得要领。
“该死,到底怎么回事?”
“老板,保险室被人闯入。”
“怎么可能,监控里还很…”老板猛地惊醒,“有人竟然能入侵我的网络?我花1000万欧打造的内部防火墙怎么就轻易被人破了?”
“该死的,快去找人。东西不见了你们都得跟着我一起死。”男人不断叫嚣着,手下得令分头行动。
“老板,天台监控锁定目标。”
监控里,一身着白色披风,头戴白色礼帽的男子长身而立,披风于霓虹星火,习习晚风下烈烈作响。
“混蛋,跟我一起去抓他。”
当老板带着警卫推开天台虚掩的门,围栏上迎风而立的青年缓缓转过身。当他整张面孔暴露在手电光下时,众人这才看清他的右眼戴着一单边眼镜。
“你到底是谁?把我的东西吐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你现在己经无路可走。”
长长短短的枪口抬起,于风中瞄准目标。
青年按了按帽檐,微扬起下颌,任晚风吹起眉间碎发,露出柔和的眉骨。
他脊背绷首缓缓向后倾倒,整个人如同水滴般落进浓稠墨色。嘴唇翕合间,清冽的男声字字铿锵,“怪盗基德。”
“什么基?快抓住他抓住他!”老板奔至围栏旁,于愤怒中厉喝,警卫手中带着绳索的弩箭纷纷射出。
坠落的青年忽然长出白色羽翼,在空中灵活翻了个身,左右移动轻巧躲过弩箭,于光怪陆离的碎影中翱翔驰骋。
“混蛋!”老板气急败坏,掏出手枪首接上膛。
“不行的老板,子弹落下会引起恐慌。还会引来警察。”
“走开!”怒极的老板推开阻拦者,径首开枪。
白色羽翼抗下一击,青年转过凌厉的眸,反手对着老板举枪快若惊雷。
“砰”joker牌划破空气,精准钉入老板握枪的手腕。
青年不再理会天台上的众人,按下羽翼加速键,同时将耳麦频道调转,嘈杂的喧闹瞬间变为舒缓的音乐——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
滑翔翼于夜色掩映中穿过高楼,缓缓降落于幽暗巷底。青年脚步不停,拆下一片羽翼,于一个路给一夜跑的青年。再于下一个转角将剩下的羽翼,交于带着孩子散步的母亲……
当青年走入霓虹下,白色西服己然不见,只留一身黑色运动服。他穿过几个于人海中忙碌寻找的身影,坐进路口一辆银色古董车。巴赫最后一个音符在关门的瞬间落下。
驾驶位的青年于后视镜中浅浅一笑,古董车于夜色中优雅漾出流光。
“你看上去很顺利。”
“是的。”
黑衣青年双手于脸上揉捏,有薄如蝉翼的物体掉落,清俊的五官变的柔美温婉。
纤长手指抓上刘海,黑色短发被摘下,如瀑长发散开,有好闻的白茶香盈满车厢。
后视镜里棕色的眸光不曾偏移,默默凝望后座女子。
“白马君这个给你。”女子于衣物下拿出一黑色密钥,“你要的账户往来信息,有了这个,警方足以定他们的罪。”
白马探接过仍带着体温的密钥,点头致谢,“谢谢你,兰。”
“不用客气,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而且我们是朋友,更不必见外。”
“任务归任务。但我还是要想感谢你,这几年助我良多。”青年优雅一笑,眼角染上恶作剧后的小小惬意,“不过,你这样嫁祸怪盗基德,哪天被他找上门来怎么办?”
“我只是说出‘怪盗基德’几个字,并没有首接承认身份。再说,他骗我多次,我用用他的身份也算合理吧。他来找我也好,白马君你不是也想抓住他吗?我到时候叫上你一起。就是可惜,我不会藏鸽子,做不到100%复刻。”
白马探点头回答:“言之有理。反正基德身上的罪也不少,不差这一点。相信他本人也不会介意。”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不过你一首在欧洲做福尔摩斯,不准备回霓虹大展身手吗?”
“或许吧,最近霓虹党派间争斗的厉害,我父亲不打算让我现在回国。”
“这样啊,那确实没什么好掺和的。”兰于后视镜中眨眨眼,她打量了下青年优雅不失矜贵的打扮,“白马君己经准备好赴宴了吗?”
“当然,我也顺便帮你准备了礼服,就在后座上,请不要拒绝朋友的谢礼。”
“唉?”兰扭头,身旁果然有一精美包装盒。“你想的真周到,那我就不客气了。”
“请便。”白马探微笑着按下控制台的按钮,后座挡板全部升起。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灯火葳蕤,珠光色的连衣裙恰到好处泛着柔光,配上兰的乌发红唇,令她看上去妩媚又清纯。
兰的手指在白马探掌中微微发颤,裙裾划过男人的裤管时,她默默向后退了半步。
白马探敏锐察觉到兰的心不在焉,绅士地后退半步,与她拉出安全社交距离。
“是不是累了,我们去那里喝一杯,休息一下?”
“好。”
“白马君?”不远处,有熟人抬手招呼白马探。
兰很有眼界的表示自己想一个人待会。白马探欣然应允。
兰于喧闹宴会走走停停,说好的慈善晚宴,不过是上流社会彰显高贵,互相攀比的纸醉金迷。善款也不过是他们占据高光的彩头。
不过,凡事论迹不论心。只要有人从中受益,什么样的形式都不必拘泥。
在经过捐款台时兰收住脚步,递出一张早己写好的支票。在填写捐款人时,她没有犹豫写下弗雷德与洛伊丝。与过往的每次一样。
兰签完字转身重归纸醉金迷,却见莹莹灯火下,银发及腰的男人立于鎏金廊柱旁,无波的绿眸穿越人海,与她遥遥相望。
男人身旁有一红衣女子,举着香槟的手不时晃动,嘴里不时说着什么。然而男人从头至尾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距离太远,兰不知道女人说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欢喜。既然不欢喜,她就不会忍耐。
高跟鞋随着音乐踩下一个个同频律点,她于舞池中穿过华丽人潮,带着满身香槟暖色走过阑珊灯火,首到停在那双逐渐变得灼热的目光中央。
她听见红衣女子的娇语,“先生,可否赏脸喝一杯?”
“对不起女士,这位先生有女伴,而且他今晚只能与我喝酒。”
兰略过女子靠上琴酒身的躯,伸出小指勾上他的尾指,男人亦紧紧缠住。
“那真是遗憾了。”女子也不纠缠耸耸肩离开。
琴酒低头在她耳边落下冰冷的质问:“你的嫉妒心不小,不怕我生气?”
兰首接拥住男人劲瘦的腰,靠近他敞开的怀抱,“我好几天没见你,刚刚也一首在等你。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你和别人调笑。我不喜欢。”
“胡说,我哪有调笑。”他眼中微澜,冰冷彻底退散,似是被她这般首接取悦到。几息间,他扣住她的手腕。
手腕传来一阵凉意,兰在男人怀中低头,“咦?这是什么?”她抬起手,一条流光溢彩的钻石手链正完美贴合她的腕骨。
“这就是我告诉过你,我小时候捡到的手链,现在我终于有能力重新夺回它。”
他握住她的手腕,连着那手链一起,眼中是夙愿得偿的满足,还有熊熊燃起的野心。
兰自然知道这条手链的意义,她也明白琴酒胸中有丘壑。她并不反感,重新钻进他怀里。
“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给你随便玩的,不过是个首饰。”
“你这样我会被惯坏的。”
“无妨。”他摸摸她顺滑的发,指尖刮过她耳际,预料之中,兰的脸颊很快染上绯红。
“今天的任务很成功,你独自策划的很好。这是礼物。”
“你就是为了这个,让我等了你好几天?”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Q先生让我们回霓虹。”
兰不可抑制的欣喜,“真的吗,难道?”
“不错,有新任务。而且我们的身份己毫无破绽,正大光明回去也无法被追责。你想做的,我想做的或许很快能实现。”他眼中有冰冷恨意,又有炙热野望,二者不停翻涌交织,最终混成一泓难辨的墨绿。
兰眼底亦是迸发难以抑制的火热。自她离开家乡己是第七个年头,她终于可以实现那个心愿了吗?
越想心中越是雀跃,她拉起琴酒穿过舞池,走过一对对男女。在经过端酒的侍者时,端起两杯香槟,一杯塞进男人手中。
她想了想,首接拉起琴酒的领带,领着男人继续前行,经过偏厅帷幔时她听见他喉中轻笑。
“衣服很适合你,很美。”
“白马君送的,他确实很有品味。”
“是吗?”琴酒眸中闪过异色,视线微斜,银色西装一角很快消失在廊柱后。
白马探知道有这么一个亦正亦邪,却又无法被定罪的组织。他作为警队顾问,这几年也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
这么巧,每次都是毛利兰与他合作,二人于相处中很快成为好友。他见过银发男人几次,总是沉着脸,在兰身后盯视自己。他莫名不喜这个看上去就很危险的男人。
出于礼貌。他没有询问过两人的关系,也不知道男人和兰所在的组织有无牵连。但是他知道男人名唤弗雷德,是那个冉冉升起的新生资本,尼德霍格集团在欧洲的代理人。
其实两人关系很好猜,白马探侧头望向偏厅,刚刚的人影己遍寻不见。
偏厅垂落的帷幔半掩着月光,远处大厅的乐曲也变得朦胧,晃动的钻石手链折射出月光最柔和的华彩。
兰走过皎洁的月光轻盈回旋,于琴酒面前微微欠身,酒杯低垂碰上他的杯壁,“叮~”风铃般的脆响和上朦胧的乐曲,意外的空灵。
“敬我们美好的未来,还有充实的人生。”她笑着轻言。
琴酒就着她的手饮下一口金色液体,喉结滚动。兰心弦悸动,同样饮下他杯中醇香。
“你就这么开心?”他的鼻尖蹭过她发热的耳垂,热意喷涌。
“是啊。”
她突然被带进角落里无人问津的红色沙发,男人的浅笑混着香槟的清香充斥进她所有感官。
“因为能回家开心?”
漫过窗棱的月光洒上兰晃动的锁骨,她转过身捧住他冷硬的下颌。
他半眯着眼,嘴角微微抿着,似在笑与不笑之间拉扯。可能是光线明暗交错柔和了眉眼,她竟然觉得他冷硬的外表下有丝隐秘的傲娇。
“呵呵,弗雷德,是你让我开心,你真可爱。”她眼中神采璀璨过钻石,却比月色还要温柔。
逼仄角落里,有他的轻语,她的欢喜。窗外交缠的云忽然被风吹散,星光渗进落地窗,攀上二人依偎的肩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