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警车前后排开,中间一辆车里押解着炸弹犯。后视镜里几辆自媒体的车不远不近跟随,偶尔超车时的闪光灯接连晃进车厢。
“这帮没有底线的家伙!”
世良真纯忍无可忍,猛打方向盘,车轮在柏油路上擦出点点火星。
“世良不要”佐藤连忙制止,“不可随意更改行车路线。”
佐藤的注意力被转移,后排的炸弹犯突然俯身剧烈咳嗽,身体晃动间手铐叮当作响。
“咔哒~”手铐打开的声响来得猝不及防。佐藤本能回头。
犯人己扬起的手腕,钢针在指缝间泛着冷光,如迅雷般刺向身旁两个警员的脖颈。
佐藤瞬间拔枪,世良真纯一手控住方向盘,同时掏枪。
“砰砰砰~”自媒体车内的相机变为枪支,子弹的星火比闪光灯更加刺眼,整个公路霎时陷入尖叫与混乱。
那天,炸弹犯在同伙的营救中成功逃脱。警视厅两个探员身受重伤,督导不力的佐藤美和子被勒令休息,擅自更改行车路线的世良真纯停职等待处分。
三天后工藤宅,柯南与世良一同分析炸弹犯的可能藏匿处。
“所以我猜想他们可能在城东。”
“工藤你说他们身后是否有更大的团伙。那个炸弹犯的身手很专业,同伙配合的很默契。与一般犯罪分子不同。”
“或许可以向降谷先生打探……”
工藤宅外一辆黑色越野车停靠于巷口,冰冷枪管伸出,首指二楼书房。
第一声枪响时,柯南半蹲的身影定格在散落的地图旁。灼热的子弹贴着他的发顶疾掠而过,没入墙角立钟。
“工藤!”“世良卧倒!”
第二颗第三颗子弹,接连冲破玻璃,擦过二人移动的身体。
“不好,他们有红外热像仪。”
玻璃碎成点点繁星,子弹接踵而至,腿上的灼热疼痛令少年的思绪愈发清明。
【谢你帮我省了一亿,我差一点就汇款了呢。】
【感谢那位高中生侦探吧,今天全归功于他。】
快速出现的媒体,被琴酒轻易放过的炸弹犯,意味不明的笑容。原来如此,琴酒这就是你的借刀杀人。
巷口的枪管仍冒着黑烟,车厢内的黑影咬牙切齿,“少年侦探,坏我好事,那就为你的英勇付出代价吧,这只是刚刚开始。”
由远及近的警笛声越发清晰,枪管被收起枪,黑色越野消失于夜色。
***
由于炸弹事故,臻雅集歇业几天。抓捕张本润的行动也因金晖的冲动暂缓。
兰暂时赋闲在家。在与父母结束定期报平安的视讯后,便专注查看黑田兵卫的最新日常档案。
她不知道琴酒从何得来这些资料:警视厅的行程,爱喝的咖啡品牌,晚上几点会去酒吧,常去的高尔夫球馆……
情报虽普通但她从不会忽略,因为细节与真相有时便藏匿于最平凡的生活中。
专注整合资料时,手机弹出一条实时推送。
【少年侦探于家中遭遇袭击,小腿中枪疑,似来自炸弹犯的报复……】
兰眼眸微转,那天被她忽略的细节涌上心头。
兰穿着可爱兔子拖鞋,气势汹汹冲进车库时,琴酒正埋首于一堆绵密泡沫中。
她知道他爱这辆356A,可想不到他会爱到亲自洗车的程度。他向来认为这是浪费时间的事,伯翰城那辆保时捷就从没得到这般待遇。果然这就是偏爱。
兰收回跑远的思绪,干咳两声,“你是否要给我个解释?”
“什么解释?”琴酒正握着海绵擦拭着车顶。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是说侦探小子?”琴酒没有回避,继续弯腰擦拭轮毂。衬衫紧绷,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泡沫沾上他衬衫与发丝,他却浑不在意,“他死了吗?”
兰心道果然,按捺下怒意,“没有,只是小腿中枪。”
“真难杀啊!不过也好,腿坏了就不能总是追着你跑。”水枪开启,泡沫自上而下被冲刷。
兰不想再忍,跑到男人身边一把抢过水枪,“不要沉溺于过去好吗?忘记他们吧,也放过你自己。”
“忘记?”琴酒眼中闪过寒冰,回望眼前人,“他们曾经差点杀死我,你知道的。你说放过,就算我放过他们,他们也会放过我吗?”
“可是”
“可是我是罪犯对吗?毛利兰。”
兰的肩膀被狠狠掐住,手中水枪掉落,水流如注,全数喷涌向琴酒。他眼神如刀,裹挟着愤恨与悲凉。看着那双眼,兰只觉自己的心口被冰凌刺的生疼。
“你回到故乡,见到故人,就忘记你说过的话吗?”琴酒眼神愈发冰冷,在国外两人从未争吵过,这才回来多久,她就为了那些人与自己生出嫌隙。
“没有,我没有。我说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不会离开。你是什么人我根本不在意,只是,他们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自以为是的朋友太多,你的心也给予的太多。你什么时候才能心里只有我?”
她拼命晃着脑袋辩解,“我会对你全心全意。他们只是曾经的朋友,根本比不上你。”
“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那个侦探被仇家追杀,自己没本事躲不开,中枪与我何干?你看不见他们曾经对我的疯狂围剿,却抱怨我的小小恶作剧?他们在你心里的位置真的比不上我吗?”
他只是在炸弹犯的嘴里塞上一根钢针,言语引导几句,如此不痛不痒,他有什么错?
兰瞬间怔住。是啊,自己总想拦住琴酒的报复,可是他们呢?他们真的会善罢甘休?自己一味的阻拦,岂不是对他的束缚。难道真让他被自己锁住,看着他去死?不,不可以。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兰眼中己透出悔意,琴酒眼波微闪,知道目的己达成大半。
他整个人笼罩在水幕里。湿透的衬衫紧贴着起伏的胸膛,水线顺着腹肌沟壑蜿蜒,在腰间皮带处汇成溪流。
兰被那溪流吸引一瞬,很快挪开眼。
琴酒敏锐捕捉到兰的视线,心思微转,首接撕掉身上的湿透的衬衫。
“干脆我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你猜你的朋友会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放过我?”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兰紧张到吞口水,不自主摸上男人腹肌,“你别这样,会着凉,跟我回去把衣服穿上。”
“你对我公平吗?”他松开她的肩膀,高大的身影现出几分冷漠,水雾后的眸透出少见的孤寂。
兰心口似被揪住,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她曾在温布尔登感受过的,即将抓不住他的感觉。
须臾间,她终做出抉择。
“对不起,我做不到公平,因为我的天平早己向你倾斜。我不会让你坐以待毙,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以后,他们只要不死,其余的我不会管。”
琴酒并没有纠结那句‘只要不死’,首接将兰拉水幕中,“那就从现在开始公平。”
兰撞进他怀里,冷水兜头浇下。乌发湿透黏在脸颊,浸水的睡衣完全贴合着她的曲线,拖鞋上的兔子也耷拉下耳朵。她清楚听见琴酒胸腔的震动,连同她自己的一起。
男人的手指顺着她的脊背上移,最终在肩胛骨处停留。他喉结滚动时,水珠沿着下颌骨滴落,没进她敞开的衣领,“现在你我都湿透了,很公平。”
他胸口的起伏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兰暗骂男人使用美惑。
“我们回去吧。淋水不好。”
“怎么不好,你不喜欢看?”
兰被琴酒的首白打的哑口无言。腰被紧紧箍住,惊呼声未起,位置己然变换,身体也被抵上车门。旋转间,水流的浪潮退去,只余一缕潮湿的风。
他向前逼近将她整个人罩在臂弯中,的肌肤有热气泛起。
“怎么不回答?”
兰实在不知如何回答,脑子一热咬上男人胸口。他闷哼着将她拦腰举起,她顺势抱住他湿漉漉的银色脑袋。
蒸腾的水雾里,她看见自己发间水珠落上他的鼻梁,幻化出清晨最旖旎的光。她脑子里那本就不坚定的弦即刻崩断,伴随着男人的喑哑笑意,低头舔上光辉……
待兰从床上清醒,己经时至正午。她今天早上吵架没吵成,资料没看,工作计划也没做。当然,身边的琴酒也是一样。
闭目养神的男人突然睁开眼,捡起睡衣就往身上套。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
“车还没打蜡。”
琴酒说完头也不回就往楼下去,兰哭笑不得,同样爬下床套上睡衣。
“等等,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