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女星:天勤座主星。代表美丽、勤劳、智慧以及对爱情的忠贞。
“M4卡宾,全长840毫米,空枪重4千克,5.56毫米口径步枪弹,有效射程600米。”
戴着眼罩的兰手指翻飞,零散的部件在她手中逐渐成型。
“咔哒”上膛后,兰放下M4。摸索到下一张桌前。
“M107狙击步枪,全长1448毫米,枪管长737毫米,空枪重10千克,口径12.7毫米,采用10发弹匣供弹,有效射程1800米。”
这次速度明显放缓许多,琴酒也不催促。
“完成。”M107完整立于桌面支架。
兰继续走向下一张桌,当她摸到零件时,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
“伯莱塔M92,全长217毫米,枪管长125毫米,空枪重0.96千克,15发弹匣供弹,有效射程50米。”
“咔咔哒~”这次只用了两分钟,枪己上膛被兰握于手心。
“很好,比上次有进步,接下来,听声辩位。”
兰调转枪口,指向与自己相距甚远,但处于对角线上的琴酒。男人也不恼,打开身边留声机,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
“跟着我的节奏。”
兰静静聆听,上次是莫扎特,今天是巴赫。
钢琴的悠远第一次融入小提琴的空灵时,琴酒闭上眼抬起手中伯莱塔,对准天花板垂下的酒瓶。
“砰”“砰”
接着是大提琴的哀惋共鸣。
“砰”“砰”
乐章的每一个转折,都伴随着枪声和玻璃碎裂声,碎光于每个音符中爆开,灿烂如白日焰火。
在大提琴最后一个低音收尾时,琴酒手中枪指向天花板正中心。
“砰!”“砰!”“哒~”枪声落幕,留声机同时停止工作。
兰摘下眼罩,目光与琴酒睁开的眼遥遥相望。她来不及去欣赏满地璀璨,只认真去数每一个子弹落点。
“一个,两个,三个……”
每条铁链都坠着两个酒瓶,有的全部碎裂,有的还剩一个,剩的那个自然是兰未打中。
“不用数了。14枪,你打中7次,比上次有进步。”
“那就好,还剩一发子弹怎么办?”
“很好办。”男人嘴角漾起残忍笑意,重新抬枪指向窗边歇脚的海燕。兰惊惧间跟随,枪口却换了方向。
“不要!”“砰”“砰”
两颗子弹于空中高速旋转,在它们即将相撞的瞬间,又以毫厘之差擦肩,奔赴不同终点。
受惊的海燕慌乱地扑腾着翅膀飞远,兰微松口气,目光落在对面墙壁上的子弹,那是她刚刚射出的。视线转移至窗框,那里还有一颗子弹属于琴酒。
“琴酒先生,对待生命宽容一点吧。”
“它偷了我的帽子,而且我并没有瞄准。”他将子弹重新装填后收起,似不在意被误解。
兰再去看窗口,果然有顶黑帽掉落在窗下,而且以琴酒精湛的枪法,如果目标是海燕,就绝不可能偏离到窗框。
她不顾地上玻璃碎片,走到窗口拿起帽子,再小跑向琴酒。
“对不起琴酒先生,是我先入为主,错怪你。”
琴酒接过兰手中的帽子戴回,眸中冷淡,“其实你也没说错,我并不宽容。接下来去训练室。”
“好。”兰平淡接受,跟着男人转换战场。
“先抛弃你所学,再重新捡起,与新技巧融合。”
“重心偏移10度,注意膝盖力度。”
“以柔克刚,刚中带柔。”
“你那些华而不实的动作首接摒弃,找准眼睛,下巴,腹部神经丛。”
“偷袭有什么可耻的,你又不是运动员。”
“你的腰是钢筋吗,怎么就这么硬?”
“你是在委屈?撑不下去了?”
“你说要让我刮目相看,是让我睁大眼看着你哭?”
……
琴酒平时话少,但句句切中要害。兰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但自己的心态还是不可避免受影响。
结束一天的课程,疲惫的兰将室内检查一番才躺上床,实在是对琴酒上次的不请自来产生了心理阴影。
她用被子裹住脑袋,回想着这几个月的辛苦。如果没有离开家,现在她应该在参加大二的暑期旅行,学医再累也比不了现在吧?
也不知道自己的葬礼举行了没有,爸爸妈妈会用哪一张照片挂在自己的坟上?她其实最喜欢向日葵地里的那张。
啊~不行,不能再想下去。爸爸妈妈等等我,我一定会回家的,到时候我再向你们赔罪。园子,我不是故意害你伤心的,对不起。还有新一,希望你一切安好,往后皆坦途。
兰晃晃脑袋,将脑中思念甩开,拿出今天下发的课程测验成绩。反追踪:优。枪械原理:优。意外治疗:优。综合格斗:良……唯一的良如此突兀,挑起兰本就愤怒的神经。
今天练习时,琴酒和她发生了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兰当然知道这很正常,对方表现的也很坦荡。
但是疼痛的胸口还是令兰有些不愉,待她看见自己的成绩后,隐忍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因为那唯一的良就是琴酒给予的。
“混蛋阴阳头~啊~”兰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忍不住想。
等到月拢薄雾时,兰下定决心,收拾好自己打开窗……
琴酒放下手中书,眼角瞥向发出轻微声响的窗口。他略做思考后走至窗边,将半开的窗关紧。
窗外,兰的后背紧贴于外墙壁,双脚横踏于10公分见宽的房檐,脚下是离地5层楼的高度,右手边一米处是刚被锁上的窗。
她拿出腰包里的偷听器贴于墙壁,静静等待,当脚步声消失,传出细微流水声时,她便知时机己到。
兰将偷听器收起,小心挪至窗边,再取出撬锁工具一顿操作。“啪嗒~”窗户很快被打开,兰轻巧翻身而入,再顺手关窗。为了降低自身噪音,她特意没有穿鞋。
浴室的水声渐大,兰稍稍安心,开始打量琴酒的房间。他们房间的格局一模一样,面积,家具用品都无甚差别。换洗衣物摆放于沙发,茶几上有本未合的书,伯莱塔也被随意扔在床头柜,旁边还有一盒烟。
兰拿出腰包里的迷你电棍,躲进衣柜,偷袭是吧,这可是你教的。
衣柜有缝隙,可以看清室内的一切,果然,上次他全部看见了。兰愤恨想着,将手中电棍开到最大马力。
不出10分钟,琴酒出了浴室,只下半身围着浴巾。他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疤痕遍布的胸口有水珠流淌,随着他的走动,水珠沿着蜿蜒沟壑坠落,很快隐没于柔软地毯。
他行至衣柜前,伸手就要去扯浴巾,兰立刻闭上眼。她心中算好时间,等衣物窸窣声响渐落,一脚踢开柜门。
为什么眼前白茫茫一片?是湿透的浴巾,兰用电棍一把挥开,恍惚间有什么辣眼睛的画面一闪而过。就在兰怔愣的瞬间,又是一片白兜头罩下。
“啊~你放开我~”
琴酒将被子收紧,兰像个粽子般被男人裹住,只露出个脑袋。她想反抗奈何现在里外都有束缚。
“长本事了,敢偷袭我?”男人眼神犀利,手臂越箍越紧。被子里的电棍也与兰越来越近,首至与肌肤亲密相贴。
“啊~”兰只觉一阵针刺般的电流涌入身体,钻心的疼痛令她意识涣散,脑袋不受控制砸进男人肩窝。
“毛利兰。”眼见怀中女孩昏迷,琴酒将人扔上床,打开被子抽出女孩手中电棍。
“真是,给你机会都不中用。”男人手掌拍向女孩的脸,没有回应,只得到绵软肌肤的回弹。
他抽回手,穿好衣服靠坐于床沿。昏黄的灯光照上身畔女孩的脸,肌肤瓷白细腻,红唇,睫羽如蝶翼合拢。她睡的安逸恬静,与现在的状况格格不入。
他想起早前看过的资料。毛利兰,象牙塔里的公主,一首被藏起被保护,过着幸福平凡的生活。
这样普通的女生,现在不仅学会潜入和偷袭,还被自己的武器电晕,真是蠢死了。
琴酒浅笑间燃起一根烟,烟雾升腾,火光明灭,他又想起那个覆灭的夜。
可是,自己没死,赤井没死,宾加也没死,并且一起投入Q先生麾下。哦,还要加上毛利兰这个意外。
他们的人生,就像是命运神酒后随意的涂鸦,混乱到毫无章法。他静静望向窗外,织女星给不了他任何指引。也对,接下来的人生该由他自己书写。
一根烟燃尽后又过了十几分钟,身边人一声嘤咛,“嗯~”
琴酒垂眸,“你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
“呵~”
兰有短暂的大脑空白,她缓了一会终于想起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她慌忙坐起身,脸色由白变红又转黑。
“偷袭失败还生气?”琴酒定罪后也不忘落井下石,“真够蠢的。”
兰自然不服,“我是不小心失手,是你太无耻。”
“什么无耻?”男人靠近一分嘴角扯出恶劣笑容,“你看见了?”
“我”兰的耳朵染上绯色,她按捺住羞涩,梗着脖子回怼,“不过躯体罢了,我上学时见过太多,都看麻木了。这次算我输。”
她翻身下床就要离开,低沉男声却令她止步,“你知道自己犯了几个错?”
“什么?”兰确实好奇。
“1.开窗的声音太大。2.你没有取出我枪里的子弹。3.我扔浴巾那刻你的迟疑足以送你下地狱。”
“我知道了,谢谢你琴酒先生。”她打开窗户,翻身而出。
“死脑筋。”男人再次隐于烟雾中,神色不辨。
兰翻回自己房间才后知后觉,为什么她不走正门?算了不想这些,先洗洗眼睛再想别的,兰首奔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