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孔里的星辰》第五十五章：蛛网尽头（2000年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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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东外海三十七海里，"新金盛号"冷藏船随着涌浪起伏。我趴在锈迹斑斑的通风管上，诺基亚8810的屏幕在雨幕中泛着冷光。李力从下层甲板传来的摩尔斯电码敲击着铁管："B区发现七号目标。"
王伟的剪线钳咬断舱门锁链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我们闪身钻进轮机舱，老式柴油机的轰鸣震得耳膜发疼。米大勇的夜视镜突然亮起红光，他抬手示意暂停——横梁上悬着六根极细的钢琴线，末端连着M67手雷的保险栓。
"蜘蛛的礼物。"我抹了把脸上的油污，想起三个月前基隆港冷藏车里那个∞符号。李力掏出瑞士军刀，刀刃在琴弦上轻蹭，金属震颤的余韵里藏着死亡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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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小时前，高雄港务局地下室。
泛黄的海图铺满整张乒乓球桌，王伟的IBM ThinkPad通过转接头连着老式投影仪。跳动的光斑里，1998年马尼拉海关查获的货轮照片与眼前雷达图重叠。
"目标船每隔七天更换一次船籍。"王伟敲击键盘，屏幕闪过巴拿马、利比里亚、圣文森特的船旗，"但轮机舱的铆钉排列方式始终不变。"
米大勇用放大镜观察卫星照片，狙击手的首觉让他注意到第三层甲板的阴影："这里，通风口的角度偏移了0.7度。"
我突然按住对讲机，摩托罗拉GP88的电流杂音里混着特殊频段。李力嚼着槟榔冷笑："狗日的在用渔船短波电台发加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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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船冷库的温度计显示零下二十五度。成箱的阿根廷红虾在紫外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王伟的盖革计数器突然尖叫——虾头里塞着铅封的锶-90胶囊。
"他们在模仿蜂巢舱的运毒模式。"米大勇的匕首挑开虾壳，半凝固的放射性物质渗出暗红液体，"这次加了生物防护层。"
冷库铁门突然自动锁死，换气扇喷出淡绿色烟雾。李力扯下防毒面具扣在我脸上，自己却吸进半口，脖颈瞬间暴起青筋。王伟用乙炔切割枪烧穿地板，下面竟是灌满海水的缓冲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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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冲舱的咸水里漂浮着军用防水箱。李力憋气下潜，战术手电照亮箱体上的∞符号。他撬开箱锁的瞬间，六条电鳗从缝隙窜出，高压电流在水里织出死亡网络。
米大勇的鱼枪射穿电鳗头颅，我拽着李力浮出水面。王伟用老式胶卷相机拍摄箱内物品——二十本贴满儿童照片的护照，每张笑脸都被红笔画上蜘蛛图案。
"他们在转移人口。"我的指节捏得发白，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戴着基隆港见过的发卡。对讲机突然传出闽南语对话："...台风转向...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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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探照灯扫过浪尖，米大勇的狙击镜锁定三海里外的黑影。那艘挂着柬埔寨国旗的拖网渔船正在释放小艇，船首像的眼睛在夜视仪里泛着红光。
"是苏比克湾沉没的'玛利亚娜'号姊妹船。"王伟调整激光测距仪，"船尾螺旋桨有相同的维修焊痕。"
李力往M203榴弹发射器填装燃烧弹，烧伤未愈的脸在火光中狰狞如鬼："该给老朋友送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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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舷战在暴风雨中爆发。我甩出抓钩攀上渔船桅杆，柯尔特蟒蛇的.357子弹击碎舵手室的玻璃。穿花衬衫的男人举起双管猎枪，脖子上的蜘蛛纹身随肌肉抖动。
"好久不见。"李力从通风管钻出，霰弹枪管抵住对方后腰。男人突然掀开衬衫，绑满前胸的雷管显示器正在倒计时——00:09:17。
王伟的电脑连上渔船导航系统，解密进度条卡在99%。米大勇的匕首抵住掌舵者咽喉："起爆密码。"
"密码是∞。"男人咧嘴露出镶金的犬齿，"你们永远解不开的莫比乌斯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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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断舵轮旁的卫星电话线，基带芯片的焦糊味里飘出加密频段。王伟将诺基亚手机接上船舵传感器，1998年产的贪吃蛇游戏代码在屏幕滚动。
"他们在用游戏算法加密！"他十指翻飞改写代码，倒计时暂停在00:00:01。渔船突然转向全速冲向暗礁，李力撞开舱门发现救生艇全被凿穿。
米大勇狙断锚链，三十吨铁锚拽着渔船在海面漂移。王伟将解密软盘插入导航电脑，马尼拉某孤儿院的坐标与∞符号重叠。
巨浪拍碎船舷的瞬间，我们跃入怒海。GPS定位器显示正漂向目标点，李力吐着咸水大笑："龟儿子给咱指了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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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马尼拉湾，废弃教堂的彩窗透出血色微光。王伟的黑客程序破解了门禁系统，地下室的景象让米大勇的狙击枪首次颤抖——三百个铁笼里蜷缩着昏睡的孩童，每个手腕都系着∞形铜环。
"是生物电波发射器。"王伟的示波器显示着相同频率，"他们在用儿童脑波当加密信号！"
警报轰鸣中，穿白大褂的男人按下自毁键。李力撞碎防弹玻璃，燃烧弹在通风管炸出缺口。我抱起最近的女孩冲出火海，她腕间的铜环突然发出蜂鸣——真正的*闭环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