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网吧谍影（2001年2月12日）
勐腊街角的"奔腾网吧"闪着霓虹灯，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啃芭蕉，塑料拖鞋里的脚趾头被蚊子叮了三个包。李力扯着山东腔朝玻璃门里张望："龟儿子！这破电脑比俺们村会计的算盘还慢！"
王伟推了推裂成三瓣的墨镜："Pentium III处理器，64MB内存，理论上......"
"理论个屁！"米大勇突然从巷子口闪出来，浙江话急得冒火星，"二楼包厢有台机子24小时占着，电表转得跟陀螺似的！"
我瞥见网管手腕上的蜘蛛纹身——缺条腿，和上个月江边击毙的毒贩一模一样。玻璃门推开时，冷气裹着汗酸味扑面而来，李力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第一节：代码疑云
包厢里的CRT显示器泛着绿光，键盘缝隙塞满烟灰。王伟摸出改锥撬开主机箱，散热风扇上粘着张便利贴："重启超过三次自动格式化——这帮龟儿子会写批处理命令了。"
"能恢复不？"我攥着从吧台顺来的冰镇汽水，水珠滴在主板电容上滋滋响。
王伟把软盘插进驱动器："试试DEBUG反编译......"屏幕突然蓝屏，跳出一串缅甸语警告。李力抡起板凳要砸，被米大勇拦住："你当是村口砸核桃呢！"
机箱深处传来滴答声，王伟脸色骤变："快撤！"我们刚扑出包厢，硬盘就在机箱里炸成碎片，热浪掀翻了门口的饮料架。
第二节：夜市追击
星光夜市的烧烤摊飘着焦香，米大勇扮成卖糍粑的小贩，浙江口音叫卖声活像唱越剧："白糖芝麻哎——"
目标人物在炒米线摊前驻足，突然用筷子在酱料碗里画符号。李力凑近假装买木瓜，山东话震得竹签乱颤："多放辣！俺们北方人实在！"
毒贩手一抖，米线汤泼在裤腿上。王伟的微型摄像机藏在草帽里，拍下他鞋底粘着的网吧会员卡——编号正好对应爆炸的那台机器。
"收网！"我假借擦桌子靠近，作训服袖口的纽扣摄像机却在反光中暴露。毒贩掀翻滚烫的汤锅，红油泼向人群的瞬间，米大勇甩出糍粑团精准糊住他的眼。
第三节：屋顶枪战
追到傣楼屋顶时，月亮卡在凤尾竹丛里。毒贩突然转身亮出锯短的猎枪，李力抄起晾衣杆当标枪："中！"
竹竿穿透对方裤裆钉在瓦片上，王伟趁机扑过去抢枪。两人在斜屋顶上滚作一团，瓦片哗啦啦往楼下掉。米大勇在隔壁屋顶助跑，作训靴蹬裂房梁跃过来，活像只扑食的云豹。
"留活口！"我吼得破了音。毒贩突然咬破衣领，李力掐他下巴的手慢了半拍——氰化物苦杏仁味在月光下弥散，王伟的眼镜片蒙上死灰。
第西节：电码情书
边防站档案室里，老式台灯晕着黄光。王伟用放大镜观察会员卡划痕："是摩尔斯码，但用了恺撒密码加密......"
李力嚼着槟榔翻档案，突然嘿嘿首乐："这龟儿子还给相好写情书！'亲爱的玛丹'，酸掉牙了！"
米大勇抢过信纸念出声："'我们的橡胶园该施肥了'——化肥代码是甲基苯丙胺？"浙江腔把"施肥"说成"西非"，逗得我一口茶水喷在军用地图上。
王伟突然摔了放大镜："是经纬度！25°03'N 101°31'E，楚雄货运站！"
第五节：末班货车
楚雄货运站的探照灯扫过铁轨，生锈的棚车散发着畜栏的臊味。李力扒开车门，二十头水牛齐刷刷扭头，牛眼在黑暗里泛着幽光。
"在瘤胃！"王伟举着兽医手册的手首哆嗦，"他们给牛做手术藏毒！"
米大勇刚摸到手术缝合线，头牛突然扬起蹄子。整节车厢的牛群开始躁动，李力被牛角顶到隔间，山东骂街声和牛哞响成一片。我摸出应急哨猛吹，边境牧羊犬的录音让牛群瞬间安静。
"还是川娃子的口哨管用！"李力揉着屁股爬起来，"比百宝箱的电子口令好使！"
第六节：晨曦微光
押送毒贩回程的吉普车上，收音机滋啦响着《东方红》。王伟忽然指着窗外："看！"
盘山公路下方，早春的油菜花田铺成金毯，几个背书包的孩子正沿着田埂上学。李力摸出块压缩饼干要扔，被米大勇拦住："在浙江，这时候该撒糖。"
我拧开军用水壶，把最后一口白酒洒向窗外。晨风卷着酒香和柴油味，与漫山遍野的花香搅在一起。对讲机突然炸响，新的坐标代码混着电流声传来，王伟己经摸出破译本——这次是山西老家的煤矿地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