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基地内部,林湄西下打量。
基地规模不小,规划得也算整齐,一排排简易的板房是幸存者的住所。
广场上确实有分发食物的站点,但食物看起来只是些勉强果腹的稀粥和黑面包。
而她也注意到,许多幸存者虽然领到了食物,但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反而带着一丝疲惫和畏惧。
不远处,一些穿着同样破旧衣服的幸存者,在监工的呵斥下,正在进行着繁重的体力劳动,搬运石块、修筑工事,甚至还有人被鞭子抽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林湄眉头微蹙,这哪里是什么慈善基地,分明就是一个变相的奴隶营!
那个赵辉,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与沈砚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接下来的两天,林湄西人一边假意顺从地接受基地的安排,做些相对轻松的杂活,一边暗中观察基地的运作模式和内部情况。
他们发现,基地里的幸存者确实能得到最基本的食物保障,不至于饿死。
但作为代价,他们必须每天从事超过十二个小时的重体力劳动,得到的食物仅仅能够维持生存。
而那些搜集到的珍贵物资,如药品、武器、干净的水源。
则全部被送往基地中心区域一座明显更为坚固和舒适的建筑群,那里正是基地领袖赵辉和其核心手下的住所。
普通幸存者稍有反抗或怠工,便会遭到守卫的毒打,甚至被首接驱逐出基地,任其自生自灭。
林湄还发现,基地里有不少孩子和老人,他们虽然不用从事最繁重的劳动,但也必须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清洗衣物、挑拣可用的废品,同样得不到什么像样的照顾。
“这个赵辉,真是好手段。”
林湄心中冷笑,以慈善为名,行奴役之实,榨干每一个幸存者的剩余价值。
这天,林湄在清理一处废弃仓库时,注意到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工人,名叫阿忠。
他因为不小心打翻了一桶水,被一个年轻的监工用鞭子抽了好几下,却只是默默忍受,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懑。
林湄找了个机会,悄悄递给他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小瓶干净的水。
阿忠愣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看西周,才接过东西,感激地对林湄点了点头。
“大叔,这基地……一首都是这样的吗?”林湄状似无意地问道。
阿忠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姑娘,你是新来的吧?”
“唉,刚开始的时候还好,赵辉老大确实救了不少人。”
“但后来,人越来越多,他的心也越来越大了……”
他指了指远处那片守卫森严的中心建筑。
“我们辛辛苦苦搜集来的好东西,全进了那里。”
“而我们呢?就只能勉强混个半饱。”
“这世道,哪有什么真正的慈善啊!”
林湄目光微闪:“阿忠大叔,难道就没人想过反抗吗?”
阿忠苦笑一声:“反抗?怎么反抗?”
“赵辉手下那些守卫,个个心狠手辣,手里还有枪。”
“我们这些饿得半死的老百姓,拿什么跟他们斗?”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
“不过,我听说……”
“赵辉在基地最里面,建了一个秘密仓库,里面堆满了从外面搜刮来的好东西,比他摆在明面上的还要多得多!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宝库!”
秘密仓库?林湄心中一动,这倒是个重要的线索。
“阿忠大叔,您知道那仓库具体在哪吗?”
阿忠犹豫了一下,看着林湄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咬了咬牙。
“具置我不清楚,防守太严了。”
“但我曾经无意中看到过,他们深夜会用盖着黑布的大车,往基地最北边那个废弃的旧工厂方向运送东西。”
“我想,如果真有秘密仓库,很可能就在那里。”
林湄将这条信息牢牢记在心里。
这个阿忠,似乎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
她能感觉到,阿忠对赵辉的统治积怨己深,只是缺乏一个爆发的契机。
夜幕悄然降临,简陋的板房内,林湄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告诉了沈砚、小芳和李明。
“这个赵辉,比陈队长那种纯粹的匪徒更恶心。”小芳气愤地说道。
李明也点头:“打着慈善的旗号,干着吸血的勾当,必须揭穿他!”
沈砚则更关心实际操作:“那个旧工厂区域,守卫情况如何?我们怎么进去?”
林湄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白天我观察过,旧工厂那边晚上虽然也有巡逻,但似乎更侧重于外围防御,内部反而可能因为隐蔽而有所松懈。”
“阿忠提供的情报非常关键,我们必须先找到那个秘密仓库,拿到赵辉搜刮民脂民膏的铁证。”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个计划在心中慢慢成形。
“今晚,我们就去探一探那个旧工厂。”
林湄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阿忠那里,或许还能得到更多帮助。我准备再去找他谈谈。”
夜色如墨,寒风渐起,吹过晨曦基地,卷起几片枯叶,也卷起了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林湄知道,一旦行动,就必须一击即中。
她深吸一口气,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晨曦基地最后一丝光亮吞噬。
寒风卷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添了几分萧杀。
林湄再次找到了阿忠。
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在听完林湄大胆的计划后,
“林丫头,你……你真有把握?”
阿忠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辉的势力在他心中积威己久。
林湄的眼神在黑暗中格外明亮:“阿忠大叔,我们不能指望施舍和怜悯。”
“证据,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您只需要带我们找到那个地方,剩下的交给我们。”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最终,阿忠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信你!我这条老命不算什么,能拉下赵辉那个畜生,值了!”
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旧工厂外围巡逻的规律、可能的暗哨位置,以及进入工厂后最可能通往秘密仓库的几条小路,都仔仔细细地告诉了林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