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办公楼的灯几乎都熄灭了,只剩下深界所在楼层的几盏应急灯仍亮着微光。
沈意坐在落地窗前,笔记本电脑屏幕还停留在代码界面,旁边的咖啡己经凉透。
她的神情没有倦意,反倒透着一种专注后的冷静。眼前的“深界AI核心响应模块”己经跑通测
试,这意味着,她所坚持的技术架构终于迈出了独立的第一步。
门外传来轻响,是苏瑾。
“我看你灯还亮着,给你买了瓶温牛奶。”她将保温瓶放在桌上,又靠在书架边,“刚才接到祁氏
财务审计部门的匿名信,说有人试图调用深蓝原始框架中被冻结的旧权限。”
沈意眉头微皱,手指在触控板上点了一下,调出内网访问记录。
“时间点?”
“昨天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苏瑾语气低沉,“但奇怪的是,他们最终并没有成功接入,也没留
下具体的访问者ID。”
沈意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沉思了几秒:“祁修礼知道我们的新平台己完成重构,对深蓝的部分
架构我们保留有使用权,他不会傻到现在来动。”
“那就有可能是祁家其他人。”苏瑾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你之前提到的祁珉川……他最近出现在
港城,是否与这个有关?”
沈意垂下眼帘,轻声道:“我不知道。”
“但你必须考虑,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和祁氏脱壳成功的技术系统。你越走得远,他们越
可能追得紧。”苏瑾认真地说,“你不能只靠理性来赢这场博弈。”
沈意看着窗外夜色,指节轻轻敲着桌面:“我知道。”
她早就明白,“深界”不仅仅是技术实验平台,它承载的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自我重塑。而这种
重塑的代价,不只是熬夜和压力,更可能是旧系统的反扑,是利益集团的操控,是不惜代价
让她失败的执念。
她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修改接下来的计划框架:“我们需要设立外部风控机
制,审查所有过去与深蓝有关的外包团队和数据接口,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封停。”
“己经在做了。”苏瑾答。
“还有一件事,”沈意停下笔,“我们要准备一个对公众发布的正式声明,宣告‘深界’即将进入临
床验证阶段,彻底独立于祁氏旗下。”
苏瑾一愣:“你确定要这么做?这相当于正面对抗。”
“怕什么?”沈意语气冷静,“深蓝原本就该是一个属于医学的工具,而不是资本操纵下的傀
儡。现在‘深界’做到了从技术到运营都摆脱依赖,这就是我们最强的回应。”
“但你也知道,祁修礼不会袖手旁观。”苏瑾低声提醒。
“那就看他到底站在哪边。”沈意喃喃,眼神忽然变得复杂,“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那个从一
开始就看不起我的祁家。”
苏瑾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她的眼神。她清楚,眼前这个曾经会因为一句话就沉默的女孩,
如今己经成长为一个能与所有人掰手腕的独立个体。
夜更深了。
两人一同走出办公室,楼道里的灯光昏黄。苏瑾一边下楼一边说:“我明天飞一趟港城,把康
复中心的合作协议签下来。你这边……如果有什么动作,记得提前跟我说。”
沈意点头:“放心,我会。”
站在楼外,她仰头望向城市夜空。
光污染让星星变得渺小,但她知道,那些隐藏在黑夜里的微光,终究会汇聚成能照亮道路的
星河。
只是,这条路,她必须独自走完。
哪怕前方是风暴,也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