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肥皂的商机
在繁华的街道上，她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个人卫生。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脑中的混沌，让她瞬间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之前，她制作香皂和香膏，是为了解决眼前的困境，是为了在老太君面前博取关注，是为了自保。
她的格局，始终被局限在那座深宅大院之内。
但今天，当她亲身走在这座城市的大街上，亲眼看到了平民百姓的生活状态，亲身感受到了那个时代普遍的卫生水平后。
她才真正意识到，她手中掌握的，究竟是怎样一座巨大的金矿。
皂。
这个在她的时代，最基础、最廉价、最无处不在的日用品。
在这个时代，却是空白。
人们用什么来清洁？
富贵人家，用的是昂贵的、由猪胰腺和草木灰混合制成的“澡豆”，清洁能力有限，且价格不菲。
普通百姓，用的是皂角，或是最原始的草木灰水，去污能力极差，还很伤皮肤和衣物。
至于她制作的那种，通过油脂和强碱的皂化反应，生成的高效清洁品——肥皂，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
这是一个绝对的、降维打击式的、垄断性的商机！
芳芳的心，因为这个认知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像一个专业的项目经理，开始在脑海中，进行冷静而严谨的可行性分析。
她要做的，不仅仅是一门生意。
她要做的，是一个能够为她带来源源不断财富和影响力的，商业帝国。
首先，是产品定位。
她不能只卖一种产品。
市场，需要被细分。
她迅速地，在脑海里，构建出了她的产品金字塔。
塔尖，是高端奢侈品。
她要用最精纯的植物油，或者反复提纯的动物脂肪，配上她亲手萃取的、昂贵的玫瑰或茉莉精油，制作成小块的、包装精美的“美颜香皂”。
它的目标客户，是京城里那些和柳菲菲一样，爱美虚荣的贵族小姐和夫人们。
它的作用，不仅仅是清洁，更是美容，是身份的象征。
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第一芳”，既暗合了她的名字，又带着一种独一无二的霸气。
金字塔的中层，是中端日用品。
用普通的动物油脂，添加一些例如檀香、薄荷等常见且成本较低的香料，制成价格适中、普通百姓也能偶尔消费得起的“功能性香皂”。
它的目标客户，是城里的中产阶级，比如富裕的商户，手工作坊主，以及那些迎来送往、对形象有要求的酒楼和客栈。
而金字塔的底层，也是最宽、最稳固的基石，将是她的核心利润来源。
那就是，最基础的、无香型的、大块的、廉价的工业和民用清洁皂。
它不追求美观，不追求香气，只追求极致的性价比和最强的去污能力。
它的目标客户，是洗衣房，是染坊，是屠宰场，是普通百姓家庭。
它将以量取胜，像潮水一样，彻底占领整个城市的低端清洁市场。
高端产品，用来打响品牌，赚取名声和超额利润。
中端产品，用来扩大市场，覆盖更多消费人群。
低端产品，用来稳固基本盘，保证源源不断的现金流。
这个立体化的产品战略，堪称完美。
接下来，是启动项目所必需的两个核心要素。
第一，启动资金。
第二，生产和销售渠道。
芳芳盘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资产。
从假山下挖出的一百两白银。
从柳安那里“敲”来的五十两“封口费”。
再加上之前老太君和其他零零散散的赏赐。
她手中可动用的资金，己经接近两百两。
这笔钱，足够她购买一大批原材料，甚至在城外，租下一个小小的、不引人注意的院子，作为秘密的生产作坊。
资金的问题，解决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最关键的，也最难的——生产和销售渠道。
她一个被困在深宅里的庶女，不可能抛头露面，去当一个商人。
她需要一个代理人，一个合作伙伴。
她的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人，是七妹柳芸芸。
柳芸芸的母家是皇商，有着现成的、遍布全城的商业网络和渠道。
和她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
芳芳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和柳芸芸的联盟，目前还建立在“雪中送炭”的情谊之上。
立刻就用商业利益去考验它，太冒进了。
而且，她的肥皂生意，还只是一个存在于脑海中的构想，没有经过任何市场检验。
万一失败了，不仅会让她血本无归，更可能会连累到柳芸芸，破坏她们之间来之不易的信任。
不行，步子不能迈得太大。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深知“MVP”，也就是“最小可行性产品”的重要性。
在投入所有资源，进行大规模生产和推广之前，她必须先找一个地方，进行小规模的、可控的市场测试。
她需要一个理想的试验田。
这个试验田，要满足几个条件。
第一，它必须是一个“刚需”市场，对清洁用品的需求量巨大。
第二，它必须是一个“封闭”市场，可以让她在不引起外界注意的情况下，测试产品的性能和用户反馈。
第三，它必须是一个她能够施加影响力的市场，方便她将自己的产品，顺利地“销售”出去。
芳芳的脑海里，将柳府内所有的部门和人员，都过了一遍。
账房？厨房？花园？
不，都不是。
突然，她的眼睛亮了。
她想到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完美的，完美的试验田！
一个消耗清洁物料，比府里任何其他地方都快的地方。
一个她己经用智慧，埋下了“合作”伏笔的地方。
她不需要什么临街的铺面，也不需要遍布全城的商业网络。
她目前需要的，只是一个稳定的、能为她提供第一笔收入和宝贵市场数据的“内测客户”。
而这个客户，就在她的鼻子底下。
柳府，洗衣房。
那个被她捏住了把柄，如今对她又敬又怕的，张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