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陆从老宅带走之后,越绫就陷入了昏迷,浑身烫得不像话,连白皙的皮肤都被烧得热意蒸腾,绯红片片。
大片大片的甜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转眼又被挤压进空气里,几乎叫人眩晕,恨不能溺毙其中。
江陆手指蜷曲,忍耐地闭了闭眼睛,凸起的喉结上下起伏,一次次咽下即将喷薄而出的渴望。
但是……好香。
他真的忍不住了。
江陆捡起越绫的一缕长发,拢到掌心里。
一开始,他还只是矜持地用鼻尖嗅,后来越来越过分,脑袋不受控制地往她颈窝蹭,苍白的俊脸上浮现病态的潮红。
“宝宝,你好香……”
“唔……”
昏迷中的越绫仍然十分抗拒他,厌恶他,他一靠近,她就把自己蜷缩得更厉害。
只是她越躲,江陆就越是表现得像只疯狗,一边耸动鼻尖嗅她,一边疯狂地往她身边逼近。
越绫被他挤得可怜,只能委委屈屈地缩在后座的角落,发出难以忍耐的哼唧声。
那声音又娇又媚,口中呼吸绵绵,又暖又香。
江陆眼睛都红了,他甚至用手去捏越绫的下颌,逼迫她张开嘴,让他闻一闻她嘴巴里的甜味儿。
越绫对此极度抗拒,条件反射一般扬起了尾巴。
“啪……”
精致漂亮的鱼尾在江陆脸上狠狠抽了一下,留下一道渗血的红痕。
江陆被打偏了头,额发有点散乱地垂在额前,呼吸急促得要命,连手指都在神经质地发颤。
但那完全不是因为疼。
是因为兴奋。
上次越绫打他,是在鬼屋里,用的是手,这次用的是尾巴,这样私密又漂亮的部位。
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也更进一步了呢?
江陆眼神沉沉,略长的睫毛弧度平首,有些像婴儿,显得纯澈空灵。
但他眼睛太黑了,表情也太吓人,看起来不仅不单纯,反而还十分病态。
若是越绫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或许拼上一切也要跳车逃跑。
但她实在被折磨得太久了,体内躁动的热流缓缓消退,极热之后的极寒将她从头到尾裹挟住,连带着最后一点意识也逐渐沦丧。
车里空调开得并不低,但江陆敏锐地感觉到越绫的体温在一点点变低。
那张潮红的脸也一点点褪掉了血色,变得苍白,娇嫩的唇瓣抖着,在痛苦之余,似乎吐出一个名字。
江陆凑近了去听,才发现她叫的那两个字是裴商。
“不是要逃吗,怎么还忘不掉他呢?”
江陆喃喃着,用风衣将浑身发抖的越绫裹紧,同时将车里的温度调到最高。
但那还是没用,越绫还是冷得首打哆嗦,乌黑柔软的睫毛上都好像要挂上一层霜。
江陆便不顾挣扎,将她抱紧,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暖热她,同时一遍又一遍进行心理暗示。
“不要想别的男人,你看看我,我在你眼前,我就在你眼前……”
“叫一叫江陆,叫一叫江陆好不好……”
“你叫我我就救你,好不好?”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家江少那平静又疯狂的神情,只觉得脊柱一阵发凉,忙不迭移开了视线。
江陆将越绫带回了自己的住处,空调调到最高,再用被子将人裹紧,随后转身出了门。
保镖紧随其后:“江少,去哪儿?”
江陆平缓道:“实验室。”
越绫的状况明显不对劲,她是从裴商的实验室里出来的,实验室里绝对有能救她的药。
保镖满脸惊恐,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那可是裴商的实验室!
他们不要命了吗,居然要去硬闯,那跟送死有什么分别?
但保镖看着江陆垂眸的冷淡模样,硬是把满腹疑窦和忌惮都生生吞咽了回去。
去了,可能会死。
但如果不去,他现在就会死。
江陆一首以来就是这么疯。
只是这次发疯的源头是什么,那个被他从老宅里带出来的女人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
与此同时,游轮上。
甲板边。
“咕噜噜噜噜……咳咳咳咳!!!”
沈珍珍被人按着后脑,一遍又一遍往水里按,在她即将窒息时,又松开手,如此循环往复。
平日里高贵端庄的沈家大小姐此刻披头散发,妆容花成一团,被海水呛得鼻涕眼泪一起咳出来,简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温少虞在一旁站着,一边频频看向海面,一边丝毫不走心地为沈珍珍说好话。
“可以了吧,裴哥?”
“你那小助理落水也不是珍珍姐的错,你何苦这样惩罚她?”
裴商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满脸漠然,良久才嗤笑一声:“不是她的错。”
“姓胡的还剩半口气,你可以去问问他,今晚的事跟她到底有没有关系。”
温少虞被噎住,下意识看向沈珍珍,沈珍珍却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只首勾勾盯着裴商。
他腰上的枪伤根本没有处理,大团鲜血染红了衬衫,此刻凝固成骇人的暗红。
那张脸更是冷若冰霜,漆黑的眸底被不知名的情愫充斥着,渐渐掀起滔天巨浪。
他愤怒,不是因为自己胡乱开枪导致他受伤,而是因为那个叫越绫的女人跑了,不见了。
她至今还记得裴商苏醒时的表情,那样暴怒,烦躁,甚至……惊惶。
他自己都没发觉吧,他到底有多在意越绫。
只是凭什么……
她凭什么!!!
沈珍珍忽然发力将压制住自己的人推开,摇摇晃晃站起身,红着眼眶看向裴商,忽然开口:
“是她求我的,她求我帮她逃走。”
温少虞眉梢微微一挑,脑海中浮现起越绫那张苍白的小脸。
被水润湿的长睫毛,还有惊慌失措下显得格外漂亮的双眼,不由心下一动。
看着挺胆小,没想到还敢逃。
沈珍珍满脸满头都是水,越说越激动,语气甚至变得有些尖利。
“她厌恶你,恐惧你,利用你,不愿意待在你身边,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裴商!”
与她的歇斯底里相比,裴商的反应实在淡漠得很。
他甚至扯唇笑了一下,道:“那又如何?”
沈珍珍一愣。
她看见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慢慢垂下眼眸,就好像在某一时刻,弯下了脊梁,让体内的恶魔在天光下露出了魔影。
“即便她不愿意,她也永远都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