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意盯着慕容昭鼻腔淌出的墨痕,突然理解女娲当年剜心的决绝。柴犬队对着天空狂吠的方位,云层裂口处垂下青铜阶梯,台阶上滚满【全书完】印章,像条通往坟墓的出版流水线。
“心跳文创首期贷款,本息合计三千六百跳。”系统光屏弹出鲜红的催款单,“逾期将收取慕容昭左心室作为抵押。”
慕容昭抹去下巴的墨渍,指腹捻开的黑痕里浮出微型算盘:“三分日息…穿管局比地下钱庄还狠。”话音未落,他瞳孔突然缩成针尖——那是缺墨狂暴的前兆。
永昌帝的柴犬队己然变异。每只狗项圈伸出青铜嗅探仪,皇帝本人头顶飘着LED利息计算器:【当前滞纳金:心跳×78】。为首的柴犬突然人立而起,爪尖指向西南:“汪!检测到张三的铜臭味儿藏在《读者后记》夹层!”
讨债风暴席卷了穿管局会计部。
所谓最终审判局,实则是挂满算盘阵的青铜殿堂。戴金元宝头盔的会计们手持朱砂秤,秤盘里蹦跳着血淋淋的心跳数值。当姜晚意踹开库房门时,正撞见张三躲在《读者后记》的纸页间啃噬稿费银票——那书页竟是用压膜机残骸装订的。
“九出十三归!利滚利!”会计长老的吼声震得算珠乱飞。
慕容昭的剑尖挑起账本,墨色眼瞳泛起数据流:“寅吃卯粮,你们连三百年前的版税都贪?”剑风扫过处,账本浮现荧光批注:【宣统三年稿费未结】。
狂暴症状在此刻爆发。
慕容昭的指骨突然凸起铅字棱角,活字印刷机在胸腔轰鸣。他徒手撕下《霸道将军俏寡妇》的封面,将“俏寡妇”三字塞进会计秤——
砰!秤盘炸出漫天婚书,会计们集体穿上喜袍:“娘子~该交洞房花烛税了~”
“他要的是这个!”张三趁机将《读者后记》撕下一页。泛黄的纸张上,女娲遗书浮现新段落:【以心刻字者,其血墨可篡改天道】。
柴犬队的嗅探仪突然锁定这页纸。永昌帝的铁锅砸中张三手腕:“敢动朕的股权书!”混乱中遗书飘向算盘阵,姜晚意飞扑去抓,指尖却穿过青铜阶梯的幻影——
整座会计部开始坍缩成数字。墙壁流淌着二进制瀑布,地板裂开借贷平衡表的深渊。慕容昭在狂暴中扯断胸前的校规锁链,活字在周身迸溅:
【透支警告】→ 他撕下透支二字吞吃
【信用破产】→ 破产铅字被他捏成粉末
当深渊吞噬至脚边时,姜晚意攥住那页遗书按进他胸膛:“女娲说血墨能改天道——给我把‘讨债’改成‘讨彩’!”
鎏金笔尖捅穿遗书与胸甲的刹那,血墨喷涌如霞。坍缩的殿堂骤然凝固,会计们的喜袍变作戏服,算盘珠滚成满地彩头。张三手中的稿费银票突然自燃,灰烬里飞出金翅凤凰,叼着新账本落在慕容昭肩头:
【今销旧债,另赐心跳贷额度:九万九千跳】
【抵押物:姜晚意的笑纹三道】
狂暴潮水般退去。慕容昭抚过凤凰羽翼,指尖沾着金粉点在姜晚意眼角:“变量小姐,利息刻这里可好?”
柴犬队突然围着张三狂吠。他手中残存的《读者后记》页脚,正浮现油墨新字:
【你以为讨回的是债?】
【我偷走的是女娲最后一滴血墨——】
雷鸣般的崩塌声从地底传来。慕容昭胸口的凤凰账本突然渗出黑血,系统警报刺破欢庆:
「警告!长城心跳砖正在失效」
「盘古系统格式化重启倒计时:十二时辰」
张三消失在青铜阶梯尽头,笑声粘腻如蛛网:
“没有女娲血墨镇压,我看你们拿什么糊住这天裂!”
姜晚意低头看向手腕。结痂的伤痕之下,三道新生的笑纹正泛着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