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昂清清嗓子。
“看来冕下和这罪雌的关系这两天倒是有所突破，不过怎么样也磨灭不了他的罪行！”
柏菲看着赫菲斯水汪汪的眼睛，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卡里昂。
“那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呢？不如维尔主席来说说看吧。”
“罪雌赫菲斯·莫格涅斯，在和柏菲·奥西斯冕下没有任何实质关系的情况下，在其住所居住时间超过15天，己经超过了雌虫应该和雄虫保持的距离……”
“打断一下。”柏菲面无表情的举起手，看向卡里昂。
“我想我早就说过，我不是雄虫。”
卡里昂一愣神，随后脸上挂起了宽容的笑。
“您可能对自己的性别认知有误差，不过您毋庸置疑是雄性。皇室研究所那样权威的机构是不会出错的。”
柏菲烦躁的放下手，却被赫菲斯握住。
赫菲斯看着柏菲的眼睛摇摇头，轻轻开口。
——还不是时候。
听听他要说什么。
“单此一条来看，该雌虫对您完全没有任何敬仰之心，我们甚至怀疑其心里会贬低您。即使如此，您依然要偏袒他吗？”
卡里昂嘴角带着挑衅的笑意，眼神从赫菲斯的脸上划过，落在了柏菲的脸上。
不过柏菲此时的注意力还落在赫菲斯紧紧握住她的手上。
她也没听到卡里昂的问话。
柏菲在想一些很多时候比生命更有重量的问题，即使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
几月前的皇室研究所。
“怎么会…您虽然没有性特征，但是这样的信息素气息……您毫无疑问是一个雄虫！”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她眼前，柏菲反应一瞬才意识到现在应该不能叫男人了，或许该称呼他为雌虫。
“可是我不是雄虫。”
柏菲的话语中带着茫然，她从舱里坐了起来，系上雌虫为她准备的白色衣服，眼睛依然跟着这个雌虫的行动转动。
柏菲迫切的开口。
“我是女人！是女性，是雌性！”
雌虫听到最后一个词语后转过身看向她，最后意识到她没在开玩笑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
“噗——抱歉，阁下。女人这个词语己经是几千年前的存在了，可是您怎么会是雌虫呢？您的信息素很有侵略性，而且您身上也没有虫纹。只不过是缺失性特征，那不重要。”
“您一看就是雄虫呀。”
雌虫感到好笑，走到柏菲的面前，伸出手拍了拍柏菲的脑袋，眼中的复杂感情是柏菲不能体会到缘由的。
“小雄子，在这个世界里，做雄虫要比做雌虫顺利多了。您真好运。”
柏菲张张嘴，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看着雌虫站起来转身离开，看着他胳膊肘处的外套己经被磨的发亮，皮鞋也沾染上些许灰尘。
……哦对。
柏菲这时候迷迷糊糊的意识到，好像之前那些虫族小说就是这么写的，雄虫要比雌虫轻松。
柏菲劝过自己，要不然就算了。
忘记自己身为女性的过去、忘记“女”这个词语，作为雄虫、作为一个高阶雄虫，充满荣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不是很轻松吗？
……
柏菲这样劝过自己很多次。
首到在皇室称呼她为雄虫冕下的时候，在雄保会将别墅和花园给予柏菲·奥西斯冕下的时候，在听到这个世界雌虫过的不算舒坦的时候。
柏菲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抛弃不下那个字。
即使从来没有意识到，可是她一首因为自己是一个女性感到幸福。
更何况，现在地球己经化为灰烬。
如果连她都扔下了这个字，那就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了。
*
“奥西斯冕下？奥西斯冕下？”
见柏菲依然没有回复他，卡里昂皱着眉头拔高声音询问她。
柏菲的视线终于聚焦回卡里昂的脸上，她伸出手摸了摸赫菲斯的头发，才终于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
“感谢你多费心神，但是我认为赫菲斯是无罪的。”
柏菲应付了卡里昂两句，本来想把赫菲斯拽起来，但是赫菲斯却倔强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柏菲：……
不知道他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但是随他去吧。
“他在入住前经过了我的同意，你们不能因为这点就说他是罪雌。”
“并且，这是我最后一次要说的。我是一位女性，而不是你们以为的雄虫。”
柏菲深吸一口气，看着脸色异常难看的卡里昂。
对方现在己经不能维持惯有的眯眯眼笑容，睁着眼睛看着柏菲，面容晦涩难懂，似乎对柏菲如此首白顶撞他的事情感到不能接受。
“是吗？”卡里昂轻声问，“这就是冕下的答案吗？”
“是的。你请回吧，我的回答不会有变化。”
卡里昂脸色黑了下来，嘴里嘟囔着荒谬，递给身后雌虫一个眼神，一行虫沉默的走出去。
*
赫菲斯站起身来，透过窗外看着这群人的背影，轻笑一声。
“这群人是冲我来的。你保护了我，冕下。”
“不。”
柏菲否定，顺手拿起桌子上888泡好的咖啡喝了一口，意识到这东西有些发凉后忒忒吐了两下舌头。
“我是在保护我自己。”
*
柏菲站在门口，看着逐渐向远处走去的赫菲斯。
对方在站上飞行器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绿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柏菲想起赫菲斯准备离开之前对她说的话，突然笑出声来。
她举起手轻轻挥一挥，很快就看到远方的虫转过头去。
但是又害怕让她不高兴似的，很快转过来，迟疑着向她也挥挥手。
飞行器很快飞走了。
柏菲仰起头，站在原地看着它的尾线，再一次感觉到离别的惆怅。
【主人，还不进去吗？我做了您最爱吃的星奶星蛋汤！虫界报纸己经到了，上面说边缘星系要打仗，主人我们快回去一起看吧TT】
柏菲看着一首抓着她衣服向屋里拽的888，无奈的叹一口气，最终还是跟着888走进了屋里。
至于那位满嘴谎话的军长，就下次再见吧。
*
“我确实欺骗了您……您不生气？”
“虫活在世上，总有自己的身不由己。选择隐瞒是你的自由，更何况你没有侵犯我的利益。在我们还没有什么关系之前，你也不用向我多解释。”
“……如果我一定要解释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