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一束冷白的光打在钢琴和华英雄身上。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微微闭了闭眼。台下观众屏息，镜头推近，捕捉到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和唇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第一个音符落下时，现场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
"我以为那是爱情——
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流动的情感在我们的指间和唇边
撩动前额弯曲的黑发
那般深情款款的你我
有着说不完的情话
我以为那是爱情
曾经的爱只剩下感伤
曾经的你，我哪里追寻一一"
他的嗓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些许沙哑，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手指在黑白琴键间游走，旋律并不复杂，却每个音都像敲在人心上。
"首到你转身离去，我才明白——"
镜头扫过观众席，有人己经红了眼眶。导播适时切到华英雄的特写——他垂着眼，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嘴角绷紧，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那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他手指微微发颤，悬在琴键上方几秒才收回。演播厅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主持人走上台，语气夸张："天哪！华老师这是要转行当歌手吗？"
华英雄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随便弹弹。"
"这还叫随便？"主持人转向观众，"你们信吗？"
台下尖叫一片。
华英雄低头整理袖口，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导播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大屏幕上立刻给了特写。
"听说这首歌是华老师自己写的？"主持人问。
"嗯。"
"有什么故事吗？"
华英雄抬眼，目光越过镜头，像是看向很远的地方："一个朋友教的钢琴。"
他没说是谁。但当晚热搜第一就是：
#华英雄 文卿 我以为那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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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休息室，林霜靠在化妆台边刷手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效果不错。"
华英雄卸了妆，用湿巾擦掉脸上的粉底："嗯。"
"银河娱乐想签你出单曲。"
"没兴趣。"
林霜放下手机，走到他身后，手指搭在他肩上："董事会很满意你今晚的表现。"
镜子里，华英雄看着她的倒影："我只是弹了首歌。"
"不，"林霜俯身，红唇贴近他耳边，"你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忧郁王子'。"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明天会有三个代言找上门，记得保持这个人设。"
华英雄抓住她的手腕："够了。"
林霜轻笑，顺势坐到他腿上："怎么？演累了？"
她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甜得发腻。华英雄想起文卿身上那股淡淡的墨水香，想起她教他弹琴时，发丝扫过他脸颊的触感。
"我去抽根烟。"他推开林霜，抓起外套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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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风很大，吹得华英雄的头发和衣服都猎猎作响。他静静地站在栏杆旁，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般。
他的手中握着一支烟，烟头上的火星在风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华英雄并没有把烟放进嘴里，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它在指间慢慢地燃烧。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若隐若现，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手机震动，是武潇发来的消息：
"弹得不错，她听到了。"
华英雄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这条消息，仿佛要透过屏幕看到消息背后的真相。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己经燃尽，烟灰悄然落下，烫到了他的手指，他却浑然不觉。
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犹如一片璀璨的星空，照亮了整个夜空。街道上车水马龙，车灯交织成一条条光带，如同流动的银河。然而，在这片繁华的景象中，华英雄却显得格外孤独。他站在高处，俯瞰着这座城市，却感觉自己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仿佛是一座被遗弃的孤岛，无人问津。
（她听到了。）
（然后呢？）
风吹乱他的头发，也吹散了烟灰。他掏出手机，翻到加密相册——那张文卿在叹息桥上的背影照。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我以为那是爱情。）
（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林霜靠在门边，手里拿着两杯香槟："不下去庆功？"
华英雄锁上手机屏幕："累了。"
林霜走过来，递给他一杯酒："敬我们的'忧郁王子'。"
香槟在杯中冒着细小的气泡，像无数破碎的梦。华英雄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远处的夜空。
"你知道吗？"林霜突然说，"我最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什么样子？"
"看起来深情款款，"她抿了一口酒，"实际上心如死灰。"
华英雄轻笑一声，将香槟倒进旁边的花盆里："彼此彼此。"
林霜不以为忤，反而笑了："走吧，司机在等了。"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华英雄最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然后锁屏，放回口袋。
夜风吹散了他身上的烟味，也吹干了眼角那一点湿意。
（我以为那是爱情。）
（原来只是戏。）
他整理好表情，走向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华英雄又变回了那个完美的"忧郁王子"——精雕细琢，毫无破绽。
就像林霜想要的那样。
就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