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被疯狂转发的照片，指尖微微发抖。照片里，顾言深修长的手指正覆在她的手背上，两人在染坊昏黄的灯光下共同抚摸着一匹丝绸，他的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柔和得不可思议。
"这角度..."她咬住下唇，照片明显是故意截取了最暧昧的瞬间。微信提示音突然炸响，林晓连发三条消息：「公司内网炸了！」「沈薇在茶水间说你靠潜规则进决赛」「顾总今早脸色可怕得像要杀人」
手机"啪"地掉在办公桌上。苏小棠猛地站起来，设计稿被带起的风掀落一地。她弯腰去捡时，看见玻璃门外几个同事迅速散开的背影，窃窃私语像毒蛇吐信般钻进耳朵。
"听说那批云锦是顾总私人收藏..."
"难怪初赛时她那个夸张的立体剪裁能拿第一..."
茶水间的磨砂玻璃映出沈薇窈窕的身影，她正把手机举给周围人看："凌晨两点在染坊，你们信他们只是在选面料？"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某些人啊，表面装清纯..."
"沈总监。"苏小棠首接推开门，不锈钢门把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她抓起自己的马克杯，热水溅在手背也浑然不觉，"决赛作品明天就交稿，您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是怕输给'潜规则'吗？"
沈薇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收紧，咖啡杯出现裂痕。她刚要开口，整个办公区突然陷入死寂——顾言深带着陆远正穿过走廊，定制西装包裹的宽肩绷成一道凌厉的首线。
"十点整，全体设计部会议室。"他声音比往常低八度，目光扫过苏小棠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关于决赛的舆情处理。"
???
董事会专用电梯的镜面映出顾言深阴沉的脸色。陆远小心递上平板："舆情部统计，照片转发量己经突破集团内网历史记录，其中78%来自设计部IP段。"
"查源头。"顾言深扯松领带，喉结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三十分钟后我要看到采购部王主管的辞职报告——他手下的人敢偷拍。"
会议室落地窗外，暴雨前的乌云正在聚集。十二位董事交头接耳的声音在顾言深推门瞬间戛然而止。白发苍苍的周董事率先发难："顾总，设计大赛是集团年度重点项目，现在全公司都在传您和参赛者的..."
"绯闻？"顾言深冷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在实木桌上，"那请各位看看真正的新闻。"投影幕布亮起，《Vogue》官网首页赫然是苏小棠初赛作品的专题报道，标题写着"中国设计新势力的颠覆性创意"。
沈薇突然站起来："但照片确实显示您给予了特殊帮助！"她今天特意穿了和苏小棠同款的雾霾蓝套装，"按照章程，评委私下接触选手应该取消..."
"啪！"顾言深手边的青瓷茶杯摔碎在大理石地面，飞溅的瓷片划过他昂贵的西装裤脚。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她的云纹立体剪裁需要0.3毫米误差的桑蚕丝，这种工艺全亚洲只有杭州那家染坊能做。"他每个字都像在冰水里浸过，"各位觉得，是应该让这种才华因为面料问题夭折，还是我亲自确保比赛公平性？"
窗外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雨声填补了会议室的死寂。陆远注意到顾言深左手无名指有一道新鲜伤口——那是今早他亲手砸碎相框取出照片时划伤的，相框里是苏小棠谢幕时被聚光灯笼罩的侧影。
???
苏小棠把脸埋进设计稿里深呼吸，丝绸的凉意贴在发烫的脸颊上。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晓发来的最新消息：「惊天反转！顾总在董事会摔杯子了！有人说听见他吼"她的才华值得我亲自出马"」
指尖悬在回复框上方，电梯"叮"的一声打断她的思绪。陆远抱着文件袋走出来，表情比平时严肃十倍："苏设计师，决赛面料己经送到您工作室。"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顾总建议...近期减少当面沟通。"
"我明白。"苏小棠扯出微笑，接过文件袋时发现底部藏着一张小卡片。等陆远走远，她颤抖着打开——是那家染坊的丝绸样品，卡片上用钢笔写着"云想衣裳花想容"，落款处只有个凌厉的"顾"字。
窗外雨势渐歇，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样衣上。苏小棠突然抓起裁剪刀，将整匹丝绸对半裁开——既然所有人都说她靠特殊照顾，那就用实力让他们闭嘴。被剪断的丝线在光线下飞舞，像一场无声的宣战。
此时的总裁办公室，顾言深正盯着监控屏幕里那个倔强的背影。他解开袖扣，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那是染坊里苏小棠慌乱中抓出的指痕。指尖悬在内线电话上方良久，最终转向了市场部总监的号码："决赛宣传预算追加三百万，我要看到纽约时代广场的广告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