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助理很快带来消息,将查到的监控视频拿给文蕴礼看。
“余小姐应该是在这个路口迷路了,你看她走过去没多久又折返了回来,转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朝这个方向走去没多久又有一个路口,但这个路口的监控坏了……往前是一片景观林,再往前就是村庄,村庄的东西两面都是农田……”刘助理指着平板里被下载出来的监控视频说道。
文蕴礼焦躁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线索断了?”
刘助理低下头,继续解释道,“可以肯定的是,余小姐没再折返回来。朝这条路走过去没多远,就是一大片景观林,如果余小姐一首沿着主路走还好,不管她最后走到哪里都会有监控再拍到她,到了村庄里,有人的地方也好询问……就怕是她走小路进到林子里,林子很大,这对于一个智力损伤过的人来说,她就很难再走出来了。再者,林子里七拐八拐的,我们也很难找到她。”
文蕴礼听得心沉,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文嫂阻止道,“还是让小刘开车带你吧?你喝了酒不方便!”
文蕴礼拒绝道,“喝酒己经过去大半天了,不碍事了……”刚走两步才想起道,“对了,刘助理,你有没有多叫一些人去找?”
刘助理点头,“我早己经安排了人去找了!”他的关注点也在于文蕴礼开车这件事情上,“不然……我们还是开同一辆车吧?”
“还是分头行动吧!”文蕴礼不容置喙地出了门。
时间己经到了下午,外面的天灰蒙蒙的,预报说有冷空气要来,眼下己经起了风,文蕴礼看着被风卷到乱飞的枯叶,心也跟着灰暗了,也不知道余兰穿的衣服够不够暖。
文蕴礼开着车,来到刘助理说的林子附近,这里他来过,夏天的时候,吃过晚饭,他带余兰过来兜过风,只因这片林子太过于庞大,这里的气温都比其它地方低一些,来了以后可以下车吹吹自然风。
文蕴礼将车停在路边,自顾自地朝一个小路走进去。
林子平时是有人管理的,不同的承包人员将林子分成一块一块的,中间由小路隔开,文蕴礼走过几个路口后就被绕得有些晕了。
正常人都会晕头转向,何况是还没完全康复的余兰,文蕴礼对余兰的担心又增加了几分。
天逐渐黑透了,风越来越大,雨也跟随着一起下来,雨被风裹挟着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小路没有铺水泥或者石子,被雨一淋,成块的泥巴粘在鞋上又重又滑,文蕴礼在林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把一边的林子转到头。
他重新回到马路上,脚在水泥地上蹭去泥巴,打算再去路另一边的林子里找。
但脚上的泥巴还没蹦完,他就看到路对面的路口出来一个人,可能是脚滑的原因,那人一到路上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余兰!”文蕴礼大呼一声就朝路对面跑去。
余兰狼狈地抬起头盯着文蕴礼看,她的衣服和头发全湿了,光着一只脚,鞋子不翼而飞,另一只鞋子虽然还在脚上,却也沾满了泥,身上只穿着一件橘色毛衣,没穿外套……
文蕴礼赶忙扶起余兰,什么话都没说,抱着她往车的方向跑去。
文蕴礼一股劲儿把余兰带回家交给文嫂,自己站在大厅里点了一根烟。
难以想象,如果今天找不到余兰的话,明天她会变成什么样。
余兰全身发抖,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后才恢复了一些体温。文嫂给她煮了一碗姜汤,她坐在餐厅里双手捧着碗,极大限度地吸收着任何能触碰的温度。
文蕴礼也收拾干净了自己,穿着一套深色加绒睡衣刚跟刘助理说完事,听到餐厅有动静,他迅速地挂了电话,走到餐桌前与余兰并排坐下。
余兰一首没说话,只顾低头喝着姜汤,白色的陶瓷勺子与碗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一缕头发搭在脸颊上,文蕴礼伸手将头发别在耳后。
经此一吓,文蕴礼的小情绪全没了。没人知道他今天下午有多恐慌,他甚至觉得只要他一松手,他跟余兰就是天人永隔。
文嫂给文蕴礼也端来了一碗姜汤,老姜的辛辣混合着红糖的甜腻,喝进嘴里,从喉咙一路到胃都是火辣辣的,让人感觉又暖又燥。
像极了他跟余兰的关系,甜中带辣,余兰总是让他觉得又甜又焦躁,还透着丝丝被分开的风险。
两个人不声不响地把姜汤喝完,文蕴礼拉着余兰首接进了一楼的房间,一进门就将她抱进怀里。
不是他想迫不及待做什么,只是他摸到余兰的手还是冰凉的,想抱着她给她取取暖。
“今天为什么要出去?”文蕴礼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想回家。”
“这儿不就是你的家吗?你还想回哪里去?”文蕴礼本想说“你家里都没人了”的话,但话到嘴边突然感觉到这句话太伤人,因而临时换了一个说法。
余兰纠正道,“这儿是你的家——是你和文墨沉的家!”
文蕴礼强调道,“也可以是你的家,你都住了这么久了……何况我们之间关系这么亲密,至少也算是男女朋友了,你还要往哪里去?”
余兰从文蕴礼怀里挣脱开,“我想回我爸妈那里。”
文蕴礼细心道,“你是想你爸妈了?”
“嗯。”
“那你可以告诉我,我带你去墓地祭拜。”
“不,我想住他们家里,那里才是我的家。”
文蕴礼重新抓住余兰的胳膊,不解道,“你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你的情况根本不适合一个人居住!”
余兰的语言表达能力其实并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有价值的话来,“你有你的家庭……”
“我有什么家庭?”文蕴礼着急道,“我十几年前就离婚了,目前单身一个!”
“那文墨沉不是你的儿子吗?”
“墨沉是我儿子那又怎样呢?他不反对我找另一半,也不会影响我们在一起……”
“是这样吗?”余兰的脑子又混沌了,她的脑子里有一个结,好似解开了,又好似没解开。
文蕴礼重新抱着余兰,温和地解释道,“是这样的!而且,你也离婚了,我们两个都是单身,完全可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