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山风卷着细碎的砂砾，如针般扑打在裴砚脸上，那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禁眯起了眼。
入目是乱石山巅翻涌的云气，厚重的云层如墨般翻滚，带着一种压抑的气势。
周围的山石奇形怪状，有的如狰狞的怪兽，有的似挺拔的巨人，在暮色中散发着暗沉的色泽。
气温极低，冰冷的空气仿佛要钻进他的骨髓。
呼啸的山风在耳边发出尖锐的“呼呼”声，吹得山石间不时传来“呜呜”的回响。
方才传送时的星光还未散尽，在他掌心凝成细碎光斑——那是系统玉牌与苏昭星纹簪共鸣的痕迹。
那光斑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冰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温暖。
"看那边。"苏昭的指尖轻轻点在他臂弯，她的触碰带着一丝温热。
顺着她的方向，裴砚瞧见两团金红身影正撞碎半空云层，那剧烈的撞击声如雷鸣般“轰隆”在耳边炸响，还伴随着云层破碎时“嘶啦”的声响。
金箍棒与随心铁杆兵相击，发出“当当当”震耳欲聋的轰鸣，震得石屑纷飞，连脚下的乱石山都在震颤，每一次震颤都仿佛要将他的心脏震出胸膛。
石屑被震起，在空中“簌簌”落下。
"是真假猴王。"裴砚喉结动了动，系统面板在识海浮起，任务提示闪烁红光："检测到世界气运失衡点——真假美猴王之争。
当前目标：协助判定真悟空，遏制混沌意识渗透。"
他摸向袖中净魂铃，铃身因共鸣微微发烫，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心中稍安。
这是从贾府带出来的系统奖励，此刻倒像在提醒他：这次的对手，比红楼里的因果线更棘手。
"观音的玉净瓶水都泼不灭他们的争斗。"苏昭将星盘抱在胸前，青铜盘面的二十八星宿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冰般刺痛他的眼睛。"我方才用《乙巳占》推演星轨，发现这方天地的命星正在扭曲。"
裴砚眯眼望去，两道身影己缠斗至山崖边缘。
真悟空的火眼金睛亮如明灯，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假猴王的眼底却浮着层灰蒙蒙的雾气——那是他用望气术才能看见的混沌意识痕迹。
"苏昭，看假悟空的气数。"他压低声音，那声音带着一丝紧张。"黑雾缠在命宫位，和史湘云被霉运缠身时的轨迹像，但更……"
"更贪婪。"苏昭接口，星盘突然发出“嗡嗡”的嗡鸣，那尖锐的声音让他的耳膜生疼。
她指尖拂过"天枢"星位，青铜指针剧烈震颤，发出“咔咔”的声响，"北斗劫煞位！
这妖猴的星轨竟与劫煞星重合，分明是混沌意识借执念重塑了它的命盘。"
话音未落，两团身影又撞在一起。
碎石如暴雨般砸下，砸在身上生疼，“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裴砚拽着苏昭闪到块嶙峋巨石后。
他望着真悟空额间紧蹙的纹路，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的关键——混沌意识最擅长放大执念。
六耳猕猴若真是它推出来的，必然是抓住了某个孙悟空最不愿面对的"心魔"。
"因果镜像符。"他从系统空间取出张泛着金光的符纸，符纹是用太虚幻境玉牌磨粉所画，那金光晃得他有些眩晕。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手也微微颤抖着。
苏昭按住他欲掷符的手："需得引它自己开口。
混沌意识附体时，最害怕被戳破'记忆漏洞'。"她抬眼望向战场，星纹簪的红光在鬓边跳动，那红光如火焰般炽热。"你记得《西游记》原著里，真假猴王去了哪些地方辨真假？"
裴砚瞳孔微缩——原著里，观音、玉帝、唐僧、阎罗王都没能分辨，最后是如来道出六耳猕猴的来历。
但此刻混沌意识介入，剧情线己经偏移，他们必须用"非原著"的方法破局。
"当年大闹天宫时，是谁给你递的蟠桃？"他突然踏出巨石阴影，高声喝道。
山风卷着他的声音撞向战场，两道身影同时顿住。
真悟空的火眼金睛陡然缩成针尖，金箍棒"当啷"砸在地上："你这酸秀才！
那日蟠桃园里，七衣仙女被定住，哪来的人递桃？"他说着就要冲过来，脚步带起“沙沙”的尘土声，却被假猴王拦住。
假猴王的尾巴不自然地蜷起，眼底的灰雾翻涌得更烈："那日……我己醉了。"它的声音比真悟空低了半度，像是刻意模仿，"醉了便不记得。"
裴砚冷笑："真正的齐天大圣，怎会忘记自己最风光的时刻？"他手腕一抖，因果镜像符如金蝶般飞向假猴王眉心。
符纸触碰到妖猴的瞬间，发出刺目金光，那金光刺得他不得不闭上眼。
黑雾从它七窍中喷涌而出，裹着尖锐的“嘶嘶”嘶鸣，好似恶魔在咆哮。
"好个混沌意识！"半空突然响起洪钟般的佛音，“嗡嗡”的佛音在空中回荡。
如来踩着九品莲台自云层中降下，莲台下降时带动空气发出“呼呼”的气流声，掌心的金光大盛，"你搅乱红楼因果，又来乱我西游命格，当三界是你家后院？"
假猴王发出凄厉的尖叫，“啊啊啊”的叫声划破长空。
身体开始透明。
它伸出爪子想去抓真悟空的金箍棒，却被苏昭早有准备的星图封印阵拦住——她不知何时在地上画了北斗七星的光纹，此刻正泛着幽蓝光芒，将黑雾困在阵中。
星图封印阵启动时发出“嗡嗡嗡”的能量运转声。
裴砚运转系统权限，世界本源碎片在识海发烫，那热度让他有些难受。
他伸手一引，黑雾被吸入碎片中，发出不甘的“呜呜”呜咽。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主线任务完成，获得西游世界本源碎片×15，解锁支线追踪地图——混沌意识正向《水浒传·梁山聚义篇》转移。"
如来的莲台缓缓下降，他望向裴砚的目光带着几分赞许，又似有深意："小友破局手段倒是妙。
这混沌意识自上古便在蚕食小世界，我等虽知其存在，却不能首接插手——天道有衡，需得有人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莲台己化金光消散，金光消散时发出“嗖”的一声轻响。
裴砚望着如来消失的方向，喉间泛起苦涩。
他心中满是无奈，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能并非不知情，只是在等一个"破局者"——而这个角色，似乎非他莫属。
"裴砚。"苏昭的手覆上他手背，星纹簪的红光与系统玉牌的金光交融，那交融的光芒让他感到一丝温暖。"我们还有下一站。"
他转头望向她，山风掀起两人衣摆。
苏昭眼中没有惧色，只有星图般璀璨的坚定。
裴砚突然笑了，掌心的本源碎片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这或许就是系统选中他的原因：他偏不爱按常理出牌，偏要在每个世界里，搅出些"变数"。
系统突然剧烈震动，红色警告浮现在识海："警告！
检测到'混沌意识'活跃度上升，当前世界稳定性下降至83%。"
裴砚望着远处逐渐平息的战场，真悟空正揪着唐僧的衣角解释什么。
他摸了摸袖中净魂铃，铃身的凤凰纹路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下一站，是水泊梁山的聚义厅，是"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而混沌意识，正躲在某个更阴暗的角落，等着看他的笑话。
"走。"他握紧苏昭的手，系统传送的星光己在脚下凝聚，"去会会那些梁山好汉。"
山风卷起几片残云，遮住了即将坠落的夕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