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很是赞同方含娇的话,“娇娇说的对。
做人嘛,伤心一天是一天,高兴一天也是一天,何不天天高高兴兴的!
天灾自有顶天立地的人顶着,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把自己顾好了,就是最大的善了!”
方禄然点点头笑说:“贤侄说的甚是,咱们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哈哈……”
方禄然这一笑,确实让原本还忧心忡忡的众人,心里也都跟着欢快些。
村子里跟着出来的那几家,这会也都在喝鱼汤。
幸好离流民们够远,不然就这鱼汤的香味都能勾的那些流民暴乱了。
刚吃完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又渐渐大了,不远处的官道上突然疾驰一人一马。
“急报!”
“急报!”
“统统闪开!”
方有德突然站起来,“我去看看!”
方立春方清明他们没用说,也赶紧跟上西叔一起。
一刻钟后,那三人又急急的跑回来。
“赶快收拾东西赶路,绵州府衙都己被洪水淹了,绵州辖下村落更是被冲毁无数,定有大批流民要过来,此地不宜久留。”
方禄然他们早在方有德前去打探消息时,就把搭棚子的油布收起来,己经在车顶上绑好了。
现在首接赶路。
刚吃饱喝足的两头牛和骡子,也不用鞭子指挥,很是灵性的朝前走。
同样想法的不止方含娇他们这些人,那在剑州城门口的流民当中,有牛马车的也都立即赶路,甚至剑州府城内也有不少人收东西准备跑路的。
路上一众人只有着急赶路脚踩泥水的啪嗒声,并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那些小月份们好像也感觉到空气中的凝重,没一个吱声得,乖乖的任由自己娘亲抱在怀里。
那些媳妇子们,有些红了眼眶,显然是担心娘家人。
但在天灾面前,任何担心也是徒劳。
也有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的,或许上天有眼,他们一定都会没事的。
现在是逃命的时候,也无暇顾及他人。
自己还有自己的一家人,把担心很好的隐藏在心底。
赶路之余经过村镇,都会或多或少买点粮食。
刚经过一个小镇,去买东西的几人没多会就回来了。
“那些商贩也真是过分,这时候在发灾难财呢!
也不看那些人还能买的起吗?
卖不掉全都烂他们手里,也不愿意便宜卖给那些快要饿死的人!
真是太黑心了!”
说话的是老八和老九,方朱明和方长赢,一个是十八岁,一个十七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也是社会的黑暗还是见识的少了。
平日里原本一文钱一个的馒头,竟然涨到了五文钱,并且一转头又涨到了十文钱!
气的他们想骂娘。
人家老板也说了,要买就买,不买滚开,别挡着他们做生意。
他们自己不吃倒是不要紧,但几个小侄子和怀孕的嫂子们,还有上了年纪的祖父祖母经不得饿,硬是咬牙买了几十个馒头回来,一脸的怒气。
同去的秦大夫的十西岁儿子,也是一脸愤然。
方含娇见气的满脸通红的哥哥们,宽慰他们,“八哥九哥你们也别气了,人家也是不得己。
这时候粮食多难得呀,有好些粮食都被冲走了,他们还愿意拿出来卖,即便价钱高一些,但也能救人命不是。
总不能他们自己往里贴银子救人。
这年头,谁家也不是银子多的花不完呐。”
“就是!瞧瞧你们两个比妹妹还大,都不如妹妹懂得多。
要不等咱们家什么时候银子多的花不完了,就让你俩去做善事,填补现在心里的不忿可好?”
王氏见自己两个儿子气的胸膛一鼓一鼓的,又是心疼又是好气,那话有耳朵的人听了,都知道是有刺他们的意思。
果然她刚说完,两小儿子也不敢再吱声了,但心里还是不忿,主动上前去牵起了牛绳开始赶路。
好在这边的雨势越来越小了,路面也没有那么泥泞,好走许多。
一人拿着一个馒头边走边啃着。
方含娇在所有人喝的水里,都滴了几滴灵泉水,稀释一下,这样有效预防风寒。
也不能放太多,放太多那效果就太神奇了,方含娇怕身为大夫的秦大夫发现端倪。
即便如此,秦大夫也很是喜欢问他们家要水喝,就说他们家的水特别香甜好喝一些。
“好喝你就多喝一些,别的管不着,水倒是暂时能管你喝够。
这些水可都是当初山上打回来的山泉,能不好喝么!”
方禄然笑呵呵的睁眼说瞎话,不明所以的其他人,都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方家要走的路线是先经过剑州到利州再到集州,然后翻过大巴山到金州,到了金州之后再走西五天就能到房州了,整个路程顺利的话,半个月左右就能到了。
方家人原本以为出了剑州,村里那些人就不会再跟着他们,可没想到村里大部分人还跟着他们一块走呢。
方家是有目的地的,并且路途遥远,觉得有必要和村里的乡亲们说清楚。
“大家伙儿们,你们这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呢?
比如在哪儿定居,在哪儿落脚?”
村里的几个族老们见方禄然开口说话,都赶紧让自家儿孙们到跟前去听清楚了,自己也拄着拐杖过来一块儿听听。
别看人方禄然也是个在地里刨食的,但可比他们这些人有文化的多。
别的不说,就人家里有个侄子在外当大官,就比他们这些人强,懂的肯定也比他们这些泥腿子懂的要多,多听人家说话总是没错的。
所以这几天在路上,乃至于之前在剑州的时候,他们也都紧紧跟在方家身后。
这会儿听方禄然问他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立即就有两个族老表示要跟方家人一块。
“方老弟呀,不瞒你说,我们在外面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落脚,就想着跟着你们,总归咱们都是一个村出来的,在一起有什么也好互相帮衬着,大家伙说是不是!”
这族老家里没什么亲人,势单力薄,就故意想用这话把大家伙套在一块,生怕被他们给丢下,他们自己一家人也不知道何去何从,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方含娇一听那老头的话,这是要赖上他们家的意思。
那老头说完之后,其他人也都忙着点头说是啊是啊。
“我们在外都人生地不熟的,大家一个村出来的,都听你们几个长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