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顾公馆的佣人刚把铜盆里的洗脸水端进屋,林溪就听见走廊传来高跟鞋噼里啪啦的声响。她对着镜子抹口红的手顿了顿,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出淡蓝色光谱——苏曼丽的“嫉妒”值高达87%,像团烧得正旺的小火苗,掺着“紧张”的浅灰,正往书房方向窜。
“顾先生!顾先生您醒了吗?”苏曼丽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比昨晚在厨房偷喝葡萄酒时尖了八度。林溪慢悠悠擦着手,听见书房门“咣当”被推开,接着是纸页翻动的窸窣声。
“这、这是什么?”顾承舟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陡地拔高,“谁给你的?”
林溪晃着胭脂盒晃进书房,就见苏曼丽正趴在顾承舟膝头,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纸,眼角还沾着假模假样的泪珠。“奴婢早起收拾屋子,在林小姐房门口捡到的!”她抽抽搭搭地说,“您看这字,跟林小姐平时写的信一模一样!”
顾承舟捏着纸的手青筋暴起,林溪扫了眼,差点笑出声——信上“陆沉今晚十点,雅韵斋见”这行字,笔画抖得跟筛糠似的,“斋”字最后一捺短了半截,分明是左手模仿右手写的。她往顾承舟身边凑了凑,故意用袖口蹭过他手腕:“顾郎,您办公桌上那张我写的请帖,还收在抽屉里吧?要不咱们对比对比笔迹?”
顾承舟没吭声,却伸手去开抽屉。苏曼丽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前半步,袖口拂过桌面,露出内侧一块暗红色印记。林溪眼尖地抓住她手腕:“哟,苏丫鬟这胭脂色挺眼熟啊?跟陈锋办公室案头上那盒‘醉桃夭’一模一样呢。”
系统“叮”的一声,苏曼丽的“紧张”值瞬间飙到100%,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似的往后缩。顾承舟眯起眼,突然伸手扯开她袖口——内侧果然沾着半块胭脂,边缘还带着信纸毛边。“说,”他声音冷得像冰,“谁让你这么干的?”
苏曼丽嘴唇首哆嗦,还没来得及开口,书房门“砰”地被撞开。陈锋喘着气冲进来,额角挂着汗,却在看见林溪时勾起嘴角:“顾站长,卑职刚接到消息——”他故意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金属零件,“特高科的人在林小姐房间搜出这个,跟去年失窃的发报机零件一模一样!”
林溪盯着那零件,差点笑出声。那分明是三年前淘汰的旧型号,连螺丝纹路都对不上,陈锋为了栽赃,怕是把家底都翻出来了。“陈副官这是急糊涂了?”她歪着头,指尖敲了敲零件,“去年藤田大佐亲自换的新型号,零件接口是六角形,您这圆柱形的老古董,该不会是从城隍庙废品站捡的吧?”
顾承舟猛地拽过陈锋的手,借落地灯的光细看零件。陈锋额角的汗更密了,系统里他的“谋划”值从98%暴跌到42%,“慌乱”的土黄色像洪水般漫过光谱。林溪趁机往顾承舟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再说这信——我昨天才从陆沉那儿知道雅韵斋,陈锋倒比我还清楚,难不成他才是那个‘内鬼’?”
这话像根刺扎进顾承舟心里,他猛地抬头,眼神扫过陈锋鞋底——上面沾着点暗红色泥土,正是城隍庙后巷独有的红土。陈锋下意识往后退,后腰撞上书桌,发出“咣当”一声响。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汽车轰鸣。藤田的军车停在公馆门口,几个日本兵押着个戴镣铐的人下来——竟是陆沉!林溪心里“咯噔”一下,系统警报大作,就见藤田举着封信大步走进来,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顾站长,您的好部下,跟林小姐勾结的证据,在下可都收齐了。”
那封信摊开在桌上,落款处盖着陆沉的私章。林溪扫了眼,差点笑出来——印泥晕开的边缘呈锯齿状,分明是用萝卜刻的假章。她摸出袖中的微型摄像头,往顾承舟手里一塞:“顾郎,您看看这个。”
屏幕上,苏曼丽昨晚踮着脚往她房间塞零件的画面清晰无比,背景里陈锋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只要办妥这事,日本留学的名额就是你的...”顾承舟的脸色越来越黑,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盏砸向陈锋,瓷器碎裂声里,陈锋抱头惨叫:“顾站长,这都是误会!”
“误会?”顾承舟抄起腰间配枪抵住陈锋眉心,系统里他的“愤怒”值红得滴血,“再不说实话,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林溪趁机退到窗边,摸出发间的银簪——簪头“白鸽”纹路在晨光中闪了闪,她对着镜面快速晃了晃。三公里外的钟表店里,陆沉透过望远镜看见信号,指尖在摩尔斯电码板上快速敲击:【陷阱己识破,按B计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