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门转动的轻响刺破静谧,陈锋笔挺的身影裹挟着雨雾湿气踏入房间。林溪早调整好呼吸,指尖掐着掌心逼出薄汗,让病态的潮红攀上脸颊,听见脚步声时,适时发出两声压抑的轻咳,整个人往鹅黄软枕上虚虚一歪,像朵被风雨打蔫的蔷薇。
“林小姐这几日,可还好?”陈锋解下军大衣搭在椅背上,皮鞋擦过地毯上未干的香水渍,溅起细碎的深色斑点。他面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眼角细纹都像是为担忧而生,可林溪盯着他手腕,那枚劳力士表链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瞬间勾连起原主记忆碎片——某个雷雨夜,黑影俯身时,正是这抹银白晃得原主睁不开眼,随后便是锥心的剧痛与情报被夺的绝望。
“顾郎……他可是恼了我?”林溪垂下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指尖绞着真丝睡衣下摆,将“委屈”二字揉进每一声叹息,“我是真……真记不清哪里出错了,只盼着他肯信我……”系统同步铺开情绪光谱,陈锋表层的琥珀色“担忧”之下,铁灰色“警惕”如暗流翻涌,更藏着丝靛蓝“轻蔑”,像把淬毒的小钩子,悄无声息往林溪这边探。
陈锋上前半步,递过青瓷盏的手看似稳当,林溪却敏锐捕捉到他指节极细微的轻颤。“站长公务繁忙,却也日日念叨着林小姐,”他声音低缓,像在哄人,可凑近时,林溪闻到他袖口若有似无的硝烟味,混着股说不出的腐木气息,“些许误会,说开便好,林小姐不必忧心。”
话音未落,陈锋眼尾忽地松弛一瞬,那丝放松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却被系统精准定格——是阴谋得逞的自得。林溪心尖猛地一凛,面上却更添柔弱,近乎慌乱地抓住陈锋手腕:“陈副官这表……怎么和我家中旧物这样像,我见了,竟忍不住……”指尖故意过表冠,触感冰凉坚硬,系统瞬间弹出警报【检测到关键物品关联,原主记忆激活度+15%】。
陈锋瞳孔骤缩,光谱里的“警惕”炸成刺目的红,却迅速敛了情绪,抽回手时带起些微风:“令尊是忠义之士,陈某偶然得此表,也算对英雄的敬意。”这话像块冰,首首砸进林溪耳鼓,原主记忆里,那些打着“敬重”旗号,把父亲心血卖给敌人的,不正是这般说辞?
待陈锋告辞,林溪望着他军靴碾过残花的背影,系统又响:【检测到陈锋离馆后,后勤部周文远办公室情绪光谱共振,关联度87%】。她摸出藏在妆奁暗格的微型胶卷,摩尔斯电码在指腹烙下痕迹——表冠藏密,申时老栈。
暮色漫进窗棂,林溪卸妆时望着铜镜里发红的眼尾,明白这场交锋不过是序章。陈锋眼底的“轻蔑”与“自得”,是递来的利刃,也是暴露的破绽。就像父亲教的谍报课:“敌人越急着藏的,越要扒出来晒。”而“启明星”截获倒计时的数字【32小时】仍在跳,她得在顾承舟回来前,把这些碎片,拼成刺向叛徒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