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岛晨曲

明镜湖的晨雾还未散尽，叶清婉己端坐在孤岛上的藏书阁里。指尖抚过泛黄的《天工开物》，墨迹在晨光中泛着古朴的光泽。忽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由远及近，她抬眼望去，夏荷花正划着一叶扁舟破浪而来，船舷上红尾鲤活蹦乱跳，溅起的水花在朝阳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清婉姐！"夏荷花的声音带着渔家女特有的爽朗，"今晨网到条足有三尺长的红尾王，给你们加菜！"她利落地系好船绳，湿漉漉的麻花辫随着动作甩在身后。阁内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叶明玥抱着一堆齿轮模型冲出来，机械零件在她掌心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正好试试我改良的蒸鱼架！"叶明玥眼睛发亮，将手中的黄铜装置支在灶台边，"利用蒸汽循环原理，能让鱼肉受热更均匀。"她转动齿轮，铁架发出顺滑的咔嗒声，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飞起。

这时，叶素心揉着惺忪睡眼从里屋晃出来，发间还沾着书页。"二姐又在捣鼓这些铁疙瘩，"她嘟囔着，抓起案头的毛笔，"昨天读到《齐民要术》里的养鱼法，咱们湖底说不定藏着古人的智慧呢。"话音未落，叶半夏挎着竹篮走进来，篮中新鲜草药还带着晨露。

"素心别光说不练，"叶半夏将几株七叶一枝花放在石桌上，"帮我把这些捣碎，配止血药。"她低头整理药草的动作突然顿住——最底层的布包下，藏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昨夜老中医偷偷塞给她的："明日酉时，土地庙见。"

与此同时，喇叭镇码头正是另一番景象。牛枫仔赤着上身，肩头扛着沉甸甸的麻包，粗粝的麻绳在皮肤上勒出深红的血痕。"都快点！"监工的皮鞭劈啪作响，"洋人老爷的货今晚必须装船！"他擦了把汗，目光不经意扫过远处的商会马车。车帘掀开的瞬间，贾牛漆的象牙折扇晃了晃，扇面上"明镜湖光"西字被阳光照得刺眼。

夜幕降临，叶半夏借着月光摸到土地庙。墙角处，老中医正与个灰布长衫的男人低声交谈。"这批军火必须藏在叶家祠堂......"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记住，用《本草纲目》第三十七卷做暗号。"叶半夏心跳骤然加快，脚下枯枝发出脆响。两人警觉回头，她慌乱中转身就跑，却在湖边撞见同样神色匆匆的贾牛漆。

"叶姑娘？"贾牛漆的折扇挡住大半张脸，月光在扇骨上投下细密的阴影，"这么晚了，可是要去孤岛？"他身后的马车里，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叶半夏攥紧药包，突然想起老中医说过的话："若遇危险，就往湖底沉船方向逃。"

此时的孤岛上，叶清婉正对着铜镜簪花。银钗上的珍珠突然掉落，滚到《诫子书》下方的暗格旁。她弯腰去捡，却发现暗格缝隙里卡着片陌生的枯叶——叶脉间用朱砂画着朵半开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