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训练馆比往常安静许多。大部分队员都请假回家团圆，只有王毅辰和几个家在外地的队员还在加练。
"毅辰，萌萌妈妈来接她了。"张昊从窗口探头进来，"哇塞，开的是宾利！"
王毅辰的球拍顿了一下。他装作没听见，继续专注地练习发球。
"啧啧，不愧是孙氏集团的千金，"刘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真是想不明白，那么有钱，她干啥还要吃乒乓球的苦？"
王毅辰的指节泛白。他放下球拍，从包里掏出车钥匙，一辆开了五年的丰田，钥匙扣己经磨损得看不清图案。他家在北京，却很少回去，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与孙家天差地别。
训练馆外，孙萌萌正和母亲说话。孙妈妈穿着简约的旗袍，站在一辆黑色宾利旁，气质优雅。看到女儿出来，她温柔地拍了拍孙萌萌的脸颊，然后打开车门。
王毅辰站在门口，不自觉地望向那边。孙妈妈注意到他的目光，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个普通路人。没有特别的热情，也没有刻意的疏离，就是最平常的对待。
孙萌萌回头看到王毅辰，冲他挥了挥手："明天见！"语气爽朗得像对待任何一个队友。
王毅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明天见。"
目送宾利远去，王毅辰仍站在原地。刘雯的嗤笑声从身后传来："别看了，人家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
王毅辰没理会她的嘲讽，转身回到训练馆。空荡荡的场馆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走到孙萌萌平时训练的球台前，他发现护腕落在这里。黑色的护腕己经洗得发白，上面还能看到些许汗渍。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来，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磨损的痕迹。这个护腕见证了孙萌萌多少汗水，多少坚持。就像他无人在意的暗恋，默默存在了这么久。
"我连喜欢你的资格都没有..."王毅辰低声自语，将护腕放回原处。
第二天训练，孙萌萌精神抖擞地出现在训练馆。她左手执拍，动作比昨天更加流畅。
"看！"她兴奋地向王毅辰展示，"马克教我的左手发力技巧真的有用！"
王毅辰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睛，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她谈起乒乓球时总是这样神采飞扬，却从来看不见他眼中的情意。
"嗯，进步很大。"他干巴巴地回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训练中途休息时，张昊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辰哥，你昨天看萌萌的眼神，啧啧..."
"什么眼神？"孙萌萌正好走过来喝水，一脸茫然地问。
"没、没什么。"张昊赶紧改口，"我说辰哥发球的眼神很凶。"
孙萌萌不疑有他，转头对王毅辰说："对了，下周队里要拍新的宣传照，教练让我们俩一组。"
"我们？"王毅辰抬头，"为什么？"
"左右手混双啊，"孙萌萌眨眨眼，"教练说这是个很好的宣传点。"
宣传照拍摄当天，摄影师要求他们摆出各种配合动作。有一张是王毅辰从背后环住孙萌萌，两人共同执拍击球的姿势。
"再近一点，"摄影师指挥道，"对，就是这样！"
王毅辰能闻到孙萌萌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能感觉到她后背传来的温度。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
孙萌萌却浑然不觉，还转头问他："这样角度行吗？"她的呼吸近在咫尺，眼神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行..."王毅辰的声音有些发紧。
"完美！"摄影师按下快门，"这张绝对上封面！"
拍摄结束后，队友们纷纷起哄。张昊更是夸张地模仿他们的姿势，引得全场大笑。
"你们在笑什么？"孙萌萌困惑地问，一边认真擦拭着球拍。
"没什么~"张昊挤眉弄眼，"就是觉得你们挺配的。"
"配？"孙萌萌更疑惑了，"我们本来就是混双搭档啊。"
王毅辰别过脸去，不敢让她看到自己发烫的耳根。
晚上加练时，张昊忍不住问王毅辰："辰哥，你真不打算告诉萌萌？"
"告诉什么？"王毅辰冷冷地反问。
"你喜欢她啊！全队都看出来了，就她这个木头脑袋不知道。"
王毅辰一记暴扣，球狠狠砸在台面上："别胡说八道。"
"得，当我没说。"张昊举手投降，"不过你也别太自卑，萌萌家是有钱，但她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些。"
王毅辰没接话。他当然知道孙萌萌不在乎，可这改变不了什么。孙家那样的豪门，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普通运动员？更何况，孙萌萌心里只有乒乓球。
第二天训练前，王毅辰听到孙萌萌和刘雯的对话。
"你这么拼命训练，不想谈恋爱吗？"刘雯故作随意地问。
"谈恋爱？"孙萌萌的声音充满困惑，"乒乓球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
王毅辰站在拐角处，胸口像被重锤击中。他知道孙萌萌对感情一窍不通，但亲耳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感到一阵刺痛。
训练开始后，孙萌萌像往常一样专注。她左手的技术进步神速，己经能打出相当有威胁的进攻。王毅辰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配合，却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她的侧脸。
"你老看我干嘛？"孙萌萌突然问，"我脸上有东西？"
王毅辰慌忙摇头："没...就是看你左手动作标不标准。"
"哦。"孙萌萌不疑有他，继续专注训练。
休息时，孙萌萌突然说："对了，下周我生日，家里有个小聚会。你要来吗？"
王毅辰心跳漏了一拍："我？"
"嗯。"孙萌萌喝了口水，"就是几个亲戚朋友一起吃个饭。我妈说可以邀请队友。"
原来如此。只是客套性的邀请，不代表什么。王毅辰压下心中的失落，点点头："好。"
"记得带礼物！"孙萌萌调皮地眨眨眼，然后转身去捡球。
王毅辰站在原地，看着她弯腰的背影。带礼物？给孙氏集团的千金送什么才不算寒酸？他摸了摸口袋里那把丰田车钥匙，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也许，他该认清现实了。孙萌萌只把他当搭档，当朋友。而他那些说不出口的感情，注定只能埋在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