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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金属表链绷首如枪,链梢那颗颤动的金属小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射向林默手中青铜笔的碎裂豁口!速度太快,距离太近,林默的视网膜甚至来不及捕捉完整的轨迹,只留下一条模糊的、冰冷的银线残影![瞳孔在极速冲击下骤然收缩成针尖,虹膜边缘的血管因压力瞬间充血泛红]!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心脏!林默全身的肌肉在死亡威胁下本能地绷紧,[脊椎如同被瞬间注入液态氮,僵硬得无法做出任何闪避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银光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就在链梢小球即将撞上青铜笔尖豁口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他手中紧握的青铜笔,仿佛感受到了毁灭性的威胁,笔杆上那些黯淡的血色脉络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目的猩红光芒!红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瞬间吞没了笔身!一股狂暴、冰冷、带着金属毁灭气息的无形力场,以青铜笔碎裂的豁口为中心,猛地向西周炸开!
咔!锵!
一声令人牙酸的、混合着金属撕裂与能量碰撞的爆鸣骤然炸响!
射至笔尖豁口前的金属表链链梢小球,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尖刺的钢铁之墙!那颗小小的金属球瞬间变形、扭曲!紧接着,整根绷首的表链,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又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攫住,疯狂地扭曲、缠绕、绞紧!链环在巨大的应力下发出濒临断裂的呻吟!
但这股来自青铜笔的狂暴力量,其目标似乎不仅仅是防御!那碎裂的笔尖豁口,此刻仿佛化作了一个贪婪的、深不见底的旋涡!一股沛莫能御的恐怖吸力从中爆发!扭曲缠绕的表链,如同被巨蟒缠住的猎物,被这股吸力猛地一扯!
咻——噗嗤!
在秦明震惊的目光和林默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那根细长的、原本属于古老黄铜怀表的金属表链,竟被硬生生地、一寸寸地吸入了青铜笔尖那不过米粒大小的碎裂豁口之中!链环在进入豁口的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缩、碾碎,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哀鸣!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缓慢和诡异!
“呃!”秦明闷哼一声,握着怀表表壳的手指传来一股巨大的拉扯力,虎口瞬间崩裂,渗出血丝![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他下意识地松开手。
啪嗒。
失去了连接的黄铜怀表表壳掉落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轻响。
而林默手中的青铜笔,在吞噬了整根金属表链后,笔尖的豁口处骤然亮起一团刺眼的白炽光芒!光芒中,无数细如牛毛的、仿佛液态金属构成的银白色丝线,正从豁口深处疯狂地滋长、蔓延出来!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在空气中狂乱地舞动、交织,发出细微却高频的“滋滋”声,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而狂暴的能量波动!
整个钟表店的空间,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粘稠胶水!
嗡——!
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重到极致的压力凭空降临!时间…被扭曲了!
林默惊恐地发现,视野中所有正在摇摆的钟摆,其摆动的弧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滞!像慢放的镜头,每一次摆动都拖曳出长长的残影,最终彻底定格在某个角度!无数根滑行的指针,如同陷入泥沼的昆虫,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凝固在表盘的刻度上!那些高速旋转的齿轮,咬合的动作变得无比沉重、迟滞,发出艰涩的、如同生锈轴承强行转动的“嘎吱…嘎吱…”声,最终彻底停止!
滴答…滴答…咔…哒……
庞大而规律的钟表交响曲,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掐住了喉咙,在几声痛苦的挣扎呻吟后,彻底陷入一片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降临了!
唯有林默手中那支青铜笔,笔尖豁口处滋生的无数银白色金属丝线还在狂乱舞动,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如同无数只饥饿的金属蠕虫在啃噬着什么。这声音成了这片凝固时空里唯一的噪音源,刺耳得让人发疯![耳膜被这高频噪音反复刮擦,耳蜗深处传来持续不断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尖锐刺痛]。
林默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肢体末端传来冰冷的麻木感]。他转动唯一还能勉强活动的眼球,看向几步之外的秦明。
秦明保持着松开怀表后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凝固着惊骇、愤怒与难以置信混杂的表情。他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指尖距离林默不过咫尺之遥。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店内昏黄的壁灯光芒,但那光芒…也凝固了!不再有任何闪烁或流动,如同镶嵌在镜片上的两小块冰冷的琥珀。他的整个身影,都如同博物馆里一尊栩栩如生却毫无生气的蜡像,被冻结在时间之外。
冻结了?时间…被这支笔…停止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默![胃袋猛地一阵剧烈抽搐,酸液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头,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但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异常艰难。
就在这时!
他左手内侧口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那个从阁楼暗格里取出的冰冷金属令牌,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一股灼热的气流瞬间穿透布料,熨烫着他的皮肤![胸口的皮肤瞬间绷紧,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痛感]!同时,右手紧握的青铜笔,那狂舞的银白色金属丝线仿佛受到了令牌灼热的刺激,舞动的频率陡然加剧!滋生的速度也猛然加快!
无数新的银白色丝线从笔尖豁口处喷涌而出,它们不再是无序地狂舞,而是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疯狂地朝着店铺最深处——那个巨大玻璃展柜中、结构复杂如同星辰的黄铜时间装置——激射而去!
嗤嗤嗤嗤——!
密集的破空声响起!千百道银白色的丝线如同离弦之箭,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刺向玻璃展柜!
预想中的玻璃破碎声并未响起。那些蕴含着诡异能量的银白色金属丝线,在接触到厚重玻璃的瞬间,竟然如同投入水面的光线,发生了诡异的折射!它们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坚硬的玻璃表面,如同灵蛇般钻入展柜内部,目标首指黄铜装置的核心——那颗悬浮着的、蚀刻着复杂神经脉络般纹路的暗金色金属球体!
嗡——!!!
当第一缕银白色丝线触及暗金球体表面的瞬间,一股低沉、宏大、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轰鸣声,在整个凝固的钟表店内轰然炸响!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作用于林默的骨骼和神经![颅骨腔壁剧烈共振,牙齿不受控制地高频磕碰,发出密集的哒哒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暗金色的金属球体表面,那些深邃复杂的纹路骤然亮起!散发出一种古老、神秘、如同恒星燃烧般的暗红色光芒!光芒沿着球体表面的纹路急速流转,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那些穿透玻璃而来的银白色金属丝线,如同找到了归宿的根须,疯狂地缠绕上球体,尖端深深地刺入那些发光的纹路之中!
吞噬!融合!进化!
林默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右手紧握的青铜笔,正在发生一种脱胎换骨般的剧变!笔杆上那些猩红的脉络光芒暴涨,几乎要透体而出!笔身内部传来沉闷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咚…咚…”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有力!笔尖豁口处滋生的银白色丝线源源不绝,如同连接着青铜笔与时间核心的脐带,疯狂地传递着能量和物质!
咔…咔咔…
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从笔杆上传来。林默惊恐地低头看去,只见青铜笔那原本覆盖着幽绿铜锈的笔杆表面,正如同干涸的土地般龟裂开来!一道道细密的裂纹迅速蔓延!在裂纹之下,不再是冰冷的青铜,而是某种温润的、闪烁着金属和木质混合光泽的、如同活物般的深褐色物质!那深褐色的物质在裂纹下如同脉搏般微微搏动着,并且…正在缓慢地…生长?!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的、带着古老生机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那连接着时间核心的银白色丝线,汹涌地灌入林默的脑海!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在他眼前疯狂闪现:扭曲旋转的星河、坍塌又重建的时空隧道、巨大到遮蔽星空的青铜巨树、无数穿着奇装异服在虚空中穿梭的身影…还有…一个模糊的、带着兜帽的背影,正将一支刻着逆向曼陀罗花纹的青铜笔,投入沸腾的时空熔炉…
“呃啊——!” 海量信息的冲击远超大脑负荷,[太阳穴的血管如同即将爆裂般疯狂鼓胀跳动],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锥在颅内搅动!林默痛苦地弓起身体,发出压抑不住的嘶吼。
就在他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滋啦!
一声短促而刺耳的电流爆裂声,如同利刃般刺破了那宏大的轰鸣!
店铺深处,一盏镶嵌在高耸钟架深处的昏黄壁灯,灯丝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下骤然烧断,爆出一小团刺眼的火花!那短暂爆发的强光,如同凝固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灯下区域!
强光扫过的瞬间!
林默因剧痛而模糊的视线,猛地捕捉到了强光映照下的景象!
就在那座巨大的、陈列着黄铜时间装置的玻璃展柜侧后方,一个被重重钟架阴影笼罩的角落里,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僵硬地站在那里——是清洁工老周!他不知何时、如何进入了这间被时间凝固的店铺!他那条标志性的金属假肢,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抬起,脚掌部分踩在一个半开的、布满灰尘的维修工具箱边缘。
这本身己经足够惊悚。但真正让林默血液瞬间冻结的是老周此刻的状态!
时间凝固了清明,凝固了所有钟表,凝固了空气……却似乎没有完全凝固住老周!
在壁灯爆裂的强光下,林默清晰地看到,老周那条抬起的金属假肢,脚踝关节连接处,正在极其轻微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着!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速度慢得如同蜗牛爬行,但那确确实实是在动!仿佛他正用尽全身的力量,试图挣脱那无形的、凝固时间的枷锁,将假肢从工具箱边缘挪开!
更让林默头皮炸裂的是老周的脸!他那张布满皱纹、沾满灰尘的脸上,凝固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并非秦明那种纯粹的惊骇,而是混合着极度的恐惧、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想要拼命传达什么的急切!他的嘴唇,似乎也在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蠕动着!像是在无声地呐喊!
壁灯爆裂的火花转瞬即逝,强光消失,角落重新陷入浓稠的阴影。
但那惊鸿一瞥的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林默的视网膜深处![视网膜边缘残留着强光刺激后的紫色光斑,如同幽灵般闪烁]。老周!他能在停滞的时间里活动?!哪怕只是极其微弱的动作?!
这个发现带来的冲击,甚至暂时压过了脑海中的剧痛和青铜笔的异变!老周是谁?他到底想传达什么?
“滋…滋滋…”
手中的青铜笔再次传来异动。笔杆表面的青铜锈壳在持续的龟裂中大片剥落,露出底下那深褐色的、如同某种奇异木材与金属融合而成的笔身本体。笔尖豁口处,滋生的银白色金属丝线渐渐稀疏、放缓。取而代之的,是笔身靠近笔尖的位置,一个小小的、如同树瘤般的凸起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成形!
那凸起物呈现出温润的深褐色泽,表面布满极其细微的、如同植物纤维般的纹路,顶端甚至裂开了一道极其微小的缝隙,透出一点柔和的、充满生机的嫩绿色微光!
这…这哪里还是笔?!
这分明是一段正在萌发的、神秘而诡异的…青铜树苗的枝桠!
嗡——!
就在这树瘤般的凸起物顶端嫩绿微光亮起的瞬间,一股全新的、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以林默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这股力量不再冰冷狂暴,而是带着一种温和、却更加不容抗拒的“修复”意志!
凝固的时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面,开始出现涟漪!
林默惊骇地看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座小型黄铜挂钟,那根凝固在十二点位置的黄铜指针,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