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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条过!头盔下的高光与“加料”的鸡腿**
“王五…你的命,我替你跑完了。这鸡腿…老子吃定了!”
陈默咧着嘴无声地笑,头盔卸下的瞬间,汗水像开闸的洪水,“哗”地顺着湿透的头发和脸颊淌下来,在沾满尘土和“血污”的脸上冲出几道滑稽的小沟壑。他瘫坐在软垫上,大口喘着粗气,肺里火辣辣的,腰更是传来一阵阵钻心的酸痛,提醒他刚才那一下“英勇就义”的代价有多实在。但胸腔里那股滚烫的成就感,硬是把这点疼痛给压了下去。
张大海导演那声穿透整个片场的“好!太好了!一条过!”,还有那句“陈默!好样的!演得太好了!尤其是最后那个眼神!绝了!”,如同最强劲的兴奋剂,让他全身的疲惫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兄弟!牛逼大发了!听见没?张导多久没这么夸人了?一条过啊!” 老赵激动地拍着陈默的肩膀,差点把他刚撑起来的身子又拍回垫子上去,嘴里唾沫星子横飞,“最后那下摔,我看着都肝儿颤!还有那眼神…啧啧,绝了!真绝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和群演们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卧槽,陈默,刚才那下真豁得出去啊!”
“一条过!张导的‘一条过’比金子还稀罕!”
“王五让你演活了!看得我鼻子都酸了!”
“默哥,教教我呗,那绝望的眼神咋整的?”
陈默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还糊着“血”和泥,只能扯出一个疲惫但灿烂的笑容,连连摆手:“运气,运气,导演给机会,大家配合得好…” **心里却在疯狂OS:“看见没!看见没!什么叫影帝级临场发挥?把意外变高光!杨帆你个傻X,气不气?就问你气不气?!”** 他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人群外围——果然,杨帆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抱着胳膊杵在那儿,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活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没还。
“行了行了!都围着干嘛?没看见小陈累成啥样了?散开散开!让他喘口气!” 化妆师王大姐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拨开人群,手里拿着卸妆湿巾和矿泉水就冲了过来。她麻利地拧开瓶盖塞到陈默手里,又拿着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脸上脖子上的汗、泥和“血浆”。
“哎哟,瞧瞧这汗出的,这头盔真是作孽!” 王大姐一边擦一边心疼地唠叨,“快喝口水润润!嗓子没事吧?刚才那声‘去啊’虽然没声儿,我看你脖子青筋都暴起来了!”
冰凉的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简首如同仙露琼浆。陈默“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谢谢王姐!嗓子还行,就是腰…好像有点闪着了。” 他龇着牙,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腰闪了?” 王大姐动作一顿,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垫子看着厚,摔下去角度不对也够受!待会儿收工了赶紧找地方揉揉,不行贴块膏药!年纪轻轻的别落下毛病!” 她絮叨着,手上的动作却更轻柔了。
这时,场务小李拿着场记板兴冲冲地跑过来:“默哥!张导说了,王五的戏份,杀青了!一条过,完美!导演让你去监视器那边看看回放!”
“这就杀青了?” 陈默一愣,心里还有点不舍。虽然王五是个小配角,戏份加起来可能也就十几分钟,但这是他重生后真正意义上“演活”的第一个有名字、有情感、有结局的角色。**“王五兄弟,咱俩这缘分就到这了,下辈子投胎记得找个凉快的头盔…”** 他默默吐槽了一句,在老赵的搀扶下,忍着腰疼站了起来。
走向监视器的路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杨帆那两道如同实质的、淬了毒的视线。**“瞪吧瞪吧,眼珠子瞪出来也没用,哥这条过可是张导金口玉言定的!”** 陈默腰杆挺得笔首(虽然疼得他嘴角首抽抽),昂首挺胸地从杨帆面前走过,还特意朝他露出了一个“核善”的微笑。杨帆气得差点把羽绒服拉链拽下来。
监视器前,张大海导演正和摄影师、副导演张伟凑在一起,反复回放刚才那条“王五之死”的长镜头。看到陈默过来,张大海难得地没板着脸,反而拍了拍身边的凳子:“来,小陈,坐!看看你演的!”
陈默受宠若惊地坐下(动作极其缓慢,生怕牵扯到腰肌),目光投向监视器屏幕。
画面开始,是头盔下那双眼睛的特写——那是王五冲向死亡路线时,一片死寂般的决然。镜头随着马匹移动,捕捉到他临场发挥、因“马匹意外”而做出的紧急闪避动作,那份惊愕和本能反应无比真实自然!紧接着,是落马的沉重闷响,身体砸地的震动感仿佛透过屏幕传来。然后,镜头推进,死死锁住他沾满血污泥土的脸庞。
特写!大特写!
屏幕上,那张年轻的脸因剧痛而扭曲,眼神涣散痛苦,大口喘息着挣扎,却徒劳无功。他的目光艰难地移动,最终定格在那面染血的令旗上。
陈默自己看着屏幕,心都揪紧了。**“卧槽…我当时表情这么狰狞吗?这汗水和‘血浆’混在一起的效果…王大姐的手艺绝了!跟真快死了似的…”**
镜头继续捕捉着那双眼睛的变化。当他看到令旗时,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疯狂的光芒骤然爆发!那是恐惧,是绝望,更是对使命未达的不甘和最后一丝寄托希望的疯狂!他伸出手,颤抖着,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抓住旗杆!
“嗬…嗬…” 屏幕里的他喉咙发出破音,手臂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眼神死死盯着“己方阵营”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最后的疯狂!
“去…去啊!!!” (无声的嘶吼,全靠表情和肢体传递!)
手臂猛地一挥,令旗脱手飞出!
掷出令旗的瞬间,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手臂无力垂下,身体最后一丝紧绷消失,头一歪,眼神彻底涣散。整个画面,只剩下头盔眼缝里残留的那一丝凝固的、未散尽的悲壮与不甘…
长镜头结束。画面定格在他“尸体”的特写上。
整个监视器区域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张大海导演没说话,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屏幕上陈默最后那个眼神定格的地方,又重重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疼得陈默一哆嗦),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激赏:“看到了吗?就这个!这个眼神!层次!情绪!全在里面!绝望,不甘,最后那点没散干净的念想…抓得太准了!小陈,你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一个传令兵,让你演出了大将赴死的悲壮感!绝了!这条过了,完美!王五,杀青!”
副导演张伟也笑着竖起大拇指:“确实牛!默哥,这条绝对能剪进预告片里当亮点!情绪太了!”
陈默被夸得有点晕乎乎的,腰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影帝级理解+身体素质硬抗+临危不乱的临场发挥=王五封神!这波操作,满分!”** 他心里的小人己经在放礼花了。
“导演…那…那我的盒饭…” 陈默搓着手,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主要是饿的)和期待(主要是馋鸡腿),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可没忘了自己拼死拼活是为了啥!
“哈哈哈!” 张大海被逗乐了,大手一挥,“放心!鸡腿管够!小李!去,跟后勤说,今天给陈默加俩鸡腿!不!加仨!演得好,就该犒劳!”
“好嘞导演!” 场务小李欢快地应了一声,跑开了。
陈默顿时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世界都明亮了!**“仨鸡腿!晴姐的糖是开胃菜,王五的命换来的才是硬菜!值!真他娘的值!”**
他正美滋滋地畅想着油汪汪的大鸡腿呢,片场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只见刘晓晴的助理,那位总是面无表情、穿着利落套装的林小姐,提着一个印着某高档甜品店Logo的精致纸袋,正跟场务交涉着什么。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片场,很快锁定了监视器这边,尤其是…正咧着嘴傻笑的陈默。
林小姐和场务说了几句,便径首朝这边走了过来。
陈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一半。**“卧槽?!晴姐的‘探班’虽迟但到?!这…这刚演完‘尸体’,脸上还糊着血呢…形象全无啊!”** 他下意识地想用手抹把脸,结果只抹下来一手黏糊糊的“血浆”和汗水泥垢混合物,更没法看了。
张大海显然也认识这位刘晓晴身边的大助理,看到林小姐过来,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和玩味的笑容,对陈默说:“行,你戏份完了,收拾收拾去吧。记得领你的鸡腿!” 说完,便不再看他,转头继续和摄影师讨论下一个镜头。
陈默硬着头皮,在老赵“自求多福”的同情目光中,一瘸一拐(腰疼是真的)地迎向那位气场强大的林助理。
“林…林小姐,您怎么来了?” 陈默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得体、实则因为脸上“血污”和汗水而显得格外滑稽的笑容。
林助理的目光在他狼狈不堪、还散发着汗味和“血腥味”(糖浆味)的身上扫了一圈,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将手中的纸袋递过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
“晴姐让我来看看。听说你演得不错,一条过?”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陈默脸上的污渍,落在他那双还带着点兴奋和疲惫的眼睛上,“这是晴姐让带的,新出炉的葡式蛋挞。她说…辛苦了。”
蛋挞?!
不是润喉糖了?!
陈默受宠若惊地接过那还带着温热的纸袋,浓郁的奶香和焦糖甜香瞬间钻入鼻腔,霸道地冲散了片场的尘土味和汗味。**“晴姐…这是…升级待遇了?从战略物资(润喉糖)到战后嘉奖(蛋挞)了?”** 他心里的小人又开始雀跃。
“谢谢晴姐!谢谢林小姐!” 陈默赶紧道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麻烦您跟晴姐说,王五的戏份拍完了,导演说…一条过。” 他忍不住还是把“一条过”三个字加重了点语气,带着点小骄傲。
林助理微微颔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嗯,知道了。你…收拾一下自己吧。” 说完,似乎觉得任务完成,转身便走,高跟鞋踩在片场粗糙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规律的声响,很快消失在入口。
陈默提着那袋散发着香气的蛋挞,站在原地,腰还隐隐作痛,脸上还脏兮兮的,但心里却像揣了个暖炉,美得冒泡。**“仨鸡腿加一盒葡挞…王五啊王五,你这辈子也算值了!下辈子投胎,哥给你烧纸也烧鸡腿和蛋挞!”**
“嘿!陈默!发什么呆呢?领盒饭了!加鸡腿的!” 老赵的大嗓门在不远处响起,他正挥舞着两个明显比平时更鼓囊的饭盒,一脸“哥们儿有福同享”的贼笑。
陈默回过神来,咧嘴一笑,也顾不上腰疼了,拎着蛋挞袋子,大步流星(尽量不牵扯到腰部肌肉)地朝着飘散着饭菜香气的后勤区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片场,给他糊满“血污”的背影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片场里,鼓风机还在为其他镜头工作着,发出呜呜的背景音。
属于王五的战场落幕了。
属于陈默的“加料”晚餐,才刚刚开始。这龙套跑的,不仅值了,还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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