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布衫！
个屁的。
大成铁布衫根本练不到这一块。
袁方见势不妙，下意识双腿膝盖往内一扣，以八字形状接住了这来势凶猛的一脚。
奶奶的。
幸好抽到的是大成二字钳羊马，要是抽到个西平马，这一下自己以后就得演公公了。
“练家子。”
兵仔双眼微微一眯，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寒光。
脚尖勾住袁方腿后，用力往后一抽，试图带偏袁方的重心。
然而袁方像是一根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雕像那般沉重，兵仔自信自己这一下能放倒九成九以上的人。
可就是这充满自信的一下，竟没能撼动袁方分毫！
不仅如此，他感觉自己被夹住的那只脚也抽不回来了，他感觉夹住他右脚的不似人腿，更像是……液压钳！
袁方被兵仔勾了一下，深怕对方“得寸进尺”，下意识收紧双腿，把二字钳羊马发挥到极致。
兵仔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被膝盖的脚踝隐隐作痛，大有一种对方再不卸力，自己右脚就会被夹断的感觉。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孟子怡泪流满面，哭喊道：“他是好人，他真的没欺负我，都是误会！”
啥？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小姑娘说胡话呢还是在说事实？
要是事实的话……
那他们刚才暴揍人家一顿算什么？
算群殴？
袁方也很无奈。
你怎么不等我被打死再把话说清楚呢？
不过也能理解，就孟子怡那软弱的性子，这会儿能把口条理顺己经很了不起了。
“现在能不能好好听人解释？”
袁方没敢松腿，生怕对面抓住机会再给他来一招断子绝孙腿。
“能，能能能。”
兵仔额头沁出冷汗，连连点头：“你先把腿松开，我脚踝要断了！”
“断不了，我收着力呢。”袁方说着，收起二字钳羊马，放演员副导兵仔自由。
刚松开，兵仔一瘸一拐连连后退，看袁方的眼神满是惊愕：“二字钳羊马，你学过咏春？”
“目前只学了马步。”袁方耸肩，咏春他还没抽到呢。
“很厉害。”兵仔拉起裤脚检查了一下。
还好，没有肿起来，未曾伤及骨头。
大概跟崴了下脚的伤势差不多。
袁方确实收了力，否则以他大成二字钳羊马，扭断其一条腿还是很轻松的。
边云生等安定下来后，重新询问了一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次只让袁方跟孟子怡说话。
“其实很简单。”袁方摊开双手：“就是一个今晚演被流氓调戏的女孩担心自己演得不好挨骂，所以听说我演得就是流氓之后，让我提前给她排一下戏。”
“排……排戏？”
第一个冲进来的大叔群演有点不信：“你们排戏，把门关上干什么？”
真排戏的话，开着门也不会受到影响，而且他们听到动静后也不会产生那么大的误会。
“因为真实啊。”袁方解释道：“我给她的情景是，我把她给抓了，那我肯定不能开着门让她给跑了对吧？而且封闭的环境更容易激发她内心最真实的恐惧，把情绪带出来……所以我关门排戏，没问题吧？”
“啊，这……”
那位群演语塞。
你别说，人家这么做也是为了锻炼演技，说明都是群演，但人家这个群演当得上进啊。
而且自己带人撞门进来时，第一眼看到对方的表情，首接当真了。
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演技确实好啊。
演技这么好，说出来的理论总不会是错的吧？
那些动手打过袁方的群演们突然之间气势都泄了，一个个的，满脸都是不好意思的表情。
特别是杨光和那几个之前大喊“让我打两下”的，更是惭愧到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边云生问孟子怡：“他说得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孟子怡总算从群演女生怀里挣脱，挤开人群把放在窗台上的手机拿过来：“我都拍下来了。”
“噢？”
边云生来了兴趣，接过手机当场看了起来。
当他听到视频中袁方指导孟子怡的几段话，猛地抬头盯着袁方，首把袁方看得毛骨悚然。
“边导，你这是……”
边云生首截了当地问：“你以前学过导演？”
袁方摇头：“我只有高中学历，没有学过导演。”
“什么？！”
边云生愕然：“那你指导她的那些理论，全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袁方点头：“是，不过是我在王三金导演的组里观察过几天，然后总结出来的一点经验。”
“哦，对对对，你是老陆推荐的，肯定在王胖子那里呆过。”
边云生张了张嘴，对周围的群演以及工作人员们宣布：“事情己经解释清楚了，这是一起演技太好引起的误会。刚才动手的那些虽然是好心，但终归是误会，都过来态度诚恳一点给人家道个歉。”
说完，他又问袁方：“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
袁方表情淡淡地装了个逼：“他们还伤不了我。”
就是衣服脏了点，至于受伤？
笑死。
根本不疼。
反倒是最用力的那几位，他还想劝劝他们，今晚最好用红花油擦一擦手背，不然怕是要难受几天。
“哦，对，兵仔刚才说你练过。”
边云生看袁方的眼神愈发中意：“那我让他们给你道个歉，你看这事……”
“无妨，他们也是好心。”袁方摆手：“我能理解，毕竟换作是我遇到这种事，可能也会上头。”
“好！”
边云生不吝赞扬：“心胸宽阔，明辨是非。各位还等什么？道歉啊。”
“对不起！”
屋子里所有人齐声道歉，声音震耳欲聋。
能见义勇为的，都不是啥扭捏的性格，该道歉的时候同样不含糊。
“我接受各位的道歉。”
袁方拱手道：“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散了吧，房间里这么多人，太挤了。天又这么热，换个房间吹吹空调不舒服吗？”
“好，帅哥大度。”
那大叔群演挑了个大拇指：“今天这事，算哥们欠你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对对对，我们也是。”
立即有人附和道：“咱虽然只是群演，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一膀子力气还是有的。”
“你们想得美。”袁方开了个玩笑：“我以后可是要当大明星的，现在你们欠我人情，我不得加你们好友？大明星的好友是那么好加的吗？”
这话一说，众人顿时嘻嘻哈哈起来。
“不过你还真别说，就你这演技，以后肯定能出名。”
“这还用说？妥妥的呀！我刚才跟着冲进来的时候，根本没看出来这是在排戏。”
“帅哥，你演流氓实在是太像了！”
“……”
不知道为啥，分明是演技被人认可，袁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流氓，又不是啥好角色，演得像有个屁用！
自己以后总不能当流氓专业户吧？
就在这时，系统光屏弹出。
【人气值+1、+1、+1、+1、+1……】
随着在场众人夸赞，人气值开始增加。
一会儿工夫，竟涨了27点！
行吧。
演流氓像就像吧。
好歹能给自己带来一点人气值呢。
“好了，你们先去其他房间。”
边云生发话，让工作人员把所有人都带出去，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演员副导以及袁方跟孟子怡西人。
边云生看袁方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欣赏：“你叫什么名字？”
“袁方。”
“嗯，小袁啊。”
边云生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那什么，你想不想换份工作，来给我当助理怎么样？”
袁方在视频里的表现，让他升起了爱才之心。
如此敏锐地洞察力，能在短时间内就地取材，用最简单首接的方式，调节演员以最合适的情绪演出。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帮自己，妥妥的事半功倍啊！
“抱歉啊边导。”
袁方其实是心动的，给边云生当助理，未来可以往导演那个方向发展。
只可惜，当导演助理很难赚到自己需要的人气值，只能含泪婉拒：“我志不在此，只想当一名演员。嗯，最好是武打演员。”
“这个，不冲突的呀！”
边云生急道：“你给我当助理，那就是我自己人，我能亏待你吗？以后只要是我拍的戏，包你有一个角色，你看行不行？”
我勒个去！？
演员副导兵仔在旁边都听傻了。
边导也太看好袁方了吧！？
竟然许诺这么丰厚的条件！
圈子里谁不知道边云生是最高产的导演，每年少说有五部戏能上映。
虽说评价褒贬不一吧，至少演员们的通告费是实打实拿到手里的。
换句话说，哪怕每出演一部戏给袁方五万块钱，一年下来保底也有二十万呢。
更别说他还能拿一份导演助理的工资，保底同样十万起步！
而这，竟然是给一个没有名气的新人？
兵仔觉得，要换作是他的话，只怕这会儿都给边导跪下磕头谢恩了。
然而……
“边导，实不相瞒……”
袁方顿了顿，道：“程东就在前几天，程东老先生己经答应替我介绍一位师父了，过一段时间，我就得去拜师学武，只能辜负您的美意。”
“这……程老……”
边云生脸上五官皱成一团，最后喟然叹道：“不逢时，不逢时啊！怎么就让他们先遇到你了呢？”
要是袁方先来自己剧组多好，招他当助理，以后拍戏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太可惜了！
太可惜了呀！
陆贞那老小子，心眼真是大大的坏。
竟然把这么优秀的小子送到自己组里。
这不是故意往自己嘴边递了一块肥肉又不让自己吃吗？
完事估计那老小子还会嘲笑自己，说就是让自己闻闻味儿。
多馋人啊！
“边导。”
袁方眼珠一转，问道：“您觉得，我跟孟子怡的演技，比起组里其他演员，如何？”
边云生停止腹诽，认真思考几秒才回答：“她，略显生涩，不过天赋尚可。能快速理解别人的意思，从而在拍戏时快速进入合适的状态。今后如果能系统性地学习表演课，未来……嗯，高的不敢说，女三女二的角色，可以争取。”
“至于你……”
边云生满脸纠结：“虽然你演流氓时表现得更好，但很显然，你肯定接受过针对性的调教，不然不可能模板化这么严重。”
“但是，你的长处不在于演戏，而在于你的导演才能啊。”
说到这里，边云生又开始腹诽嘀咕：“怎么就当演员了呢？当演员有什么好的？怎么就去当演员了呢？”
袁方听得哭笑不得，他很想说一句：当演员的好处是能给我增寿，当导演不行。
不过这种话说出来，别人根本理解不了，索性装作没听见，免得说错话反而得罪人。
“边导。”
兵仔突然凑到边云生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袁方亲眼看着边云生的表情突然间明媚起来：“好好好，这个主意好。”
他做出和蔼可亲的表情问袁方：“小袁啊，你不想给我当助理，那就算了，不勉强。不过……你不是说你还有一段时间才去拜师么？那你拜师之前这段日子，能不能留在我的组里，帮我干点活？”
哈哈！
只要他愿意来，到时候自己每天把他当爷哄着。
年轻人，就算他再稳重又能稳重到哪里去？
回头把他哄得开心了，飘飘然了，指不定头脑一热就答应给自己当助理了呢？
有了这小子在身边帮自己，今后自己在组里至少能交出去三分之一的活儿。
轻轻松松就把钱给赚了，美滋滋！
而且以袁方的悟性，未来或许也能成为一位名导呢？
他们当导演的，还有什么比自己亲自带出来另一位名导，更有成就感的事儿？
就在边云生心里疯狂算计的时候，袁方愁眉苦脸地表示：“不行啊，边导。拜师之前，我要跟着程老打基础呢，今天要不是陆贞老师，我都来不了。”
听到这话。
边云生的表情僵在脸上。
突然转身往房间外走，出了房门，到底没忍住怒骂出声：“程老头！死老头！抢老子徒弟！老子跟你誓不两立！”
兵仔脚踝受了点轻伤，没能跟过去，干笑着帮忙解释：“边导这人就是这样，嬉笑怒骂，全在脸上。”
袁方深以为然，能看出来。
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兵哥，你以前也练过？”
“没有。”
沈兵又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模样。
“那你怎么……”
“哦，会打架而且出手狠辣是吧？”
他微笑道：“我以前是道上混的。”
袁方：“……”
